第 21 章

吴贵嫔宫中出来后，沈苓莜便道：“太子殿下，你可问出什么了？与这糕点铺又有何关联？”

陈穆道：“你可知晓临安胡家一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沈苓莜点头，“我当然知道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李家本是寒门出身，文人世家，引得多少文人才子追捧。李家与临安胡家也相交密切，一文一武。唐家之事，牵连许多，可李丞相之子，宗周长公主的郎君也与唐家勾结，最后连公主也没保住他。”

她顿了顿，又道：“可人人都觉着那李郎君是被污蔑的，李家那些文人自然不愿，在大殿击鼓鸣冤。当初那事闹得大，多少文人鸣冤，撞死在京城城门口。先帝震怒，杀了李家许多人。可胡家也是江湖做派，不知是否为了报仇，竟然偷袭了宣平候府。据说候府的华阳夫人也被杀死。宣平侯大怒。”

陈穆慢悠悠接上话：“而后，胡家本就是江湖门派，先帝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也灭了临安胡家。”

“若真按那寒竹先生所说。我师父是胡家弟子，逃了出来，隐居山林。可我不明白，胡家为何去找宣平侯府麻烦？报仇不应该去皇宫吗？”

陈穆摇摇头，“宣平侯是先帝的人，是他带人杀了李家。”

“可那也是先帝的旨意，太子殿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宣平侯真的与李家胡家无冤无仇，胡家不可能去宣平侯府闹事的…”

陈穆停下脚步，“先帝的旨意，也有宣平侯的意思。你真的觉得宣平侯于这些毫无干系吗？宣平侯曾有个侧室，是唐家的女儿。唐家，李家，胡家，宣平侯都在其中。”

沈苓莜忽然明白了，她轻声道：“所以这些都是心知肚明之事。”她感慨，皇权斗争，却要拿那些无辜族人陪葬，那么多人命。她可怜临安胡家，也愈加觉得，李家更是无辜。

她平复心情，她知道，陈穆也是皇家人，更是太子，如今宣平侯是他们的靠山，陈穆不会帮她查宣平侯的。

他们如今能在一条船上，只是为了查那些刺客。她不能自讨苦吃。

她只问道：“所以呢？这与糕点铺有什么关系？”

“这糕点铺不一般，旁人或许不知晓，可我那时跟着宣平侯，听见他们说，那糕点铺与胡家有关联。可临安胡家一案，那糕点铺却没有遭难。”

陈穆又道：“可三年前那糕点铺忽然起火，人全死了。什么也查不出，换了个新掌柜，说是远房侄儿。不过是个小铺子，也没什么记载，但吴贵嫔很是爱那家的糕点，常常与那家人交谈，我想着，兴许能问出点什么。”

沈苓莜点头。

“吴贵嫔嫁入王府后也不再与家里写信，倒是明智保身，所以也不知晓她最爱的糕点铺出了事儿。”陈穆忽然说起别的，“这糕点铺的事，我还是打着蔡家小姐的名头去问的。”

沈苓莜忽然反应过来，太子若想查一小小糕点铺的事，何苦大费周章，还来寻后宫妃子打听。他怕人觉察到他在查，是谁？

宣平侯…

陈穆见沈苓莜不说话，对上她的双眼，道：“沈姑娘聪慧。此番帮你，我也有打算。你来寻我帮忙，告诉我你师父和那寒竹先生的事，倒是帮了大忙。”

沈苓莜警惕起来，她不知晓这太子到底想干嘛？斩草除根？

陈穆却道：“你无需担忧，我不会对你不利。”

沈苓莜也没再问下去。不该她知道的她也不会想知道。

“吴贵嫔道那家有个女儿。可沈姑娘，当初在那糕点铺，只有两具成人尸首。那小姑娘还活着。我们得找到她，我有我想问的，你也有。”

终于到了东宫门。

天色暗下。陈穆却不停歇，他看向沈苓莜：“沈姑娘，也许你沈家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

昏暗中，沈苓莜瞧不清陈穆的脸庞，她只道：“若是真的便好。”

“你还是不信我吗？”陈穆不知为何，有些慌张，为何不信他？

“没有。我也是一头雾水，当年阿爹为何把我送走，也许他早就知道些什么。”沈苓莜道，她如今心头压着石头，千丝万缕，唯有那寒竹先生的话是个线索。

“若是殿下不信我，我可以全盘托出。那日师父师娘被杀，我也身中一箭。我以为我要死了，可那人救了我，黑衣面罩，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后来他让我去找那簪子。我本想进宫找阿姐，可她已经被杀了，我才顶替了她，就想引诱出那些杀了她的人。可始终没有动静。”

陈穆有些无奈，他耸耸肩，“我没有不信你，我倒是怕你不信我。”

沈苓莜：…

鬼才会信这些话。

她面上笑着，问道：“殿下有什么打算？”

他看着眼前的人，他忽然有种想靠近的冲动，他缓缓道：“宣平侯，不是忠臣…”

沈苓莜一愣，急忙道：“我不该知道这些的。”

“不，你应该的。他和沈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