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剑我为何不认得?”他露出了他那标志的乐呵笑容。
“你如何证明?”她提高声音,又后退了几步。
他道:“临安胡家,颇有盛名,那时多少人拜在门下学武。卢家便是一大来源。卢家不出名,可卢家人刻苦心诚,这门下多为卢家人。这剑柄的云纹,胡家独有。”
说罢,他将剑扔向沈苓莜,沈苓莜稳稳接住,摩挲着剑柄的云纹。确实是。
“可胡家已经…你是?”
“是。我是胡家人,”寒竹先生大方承认,“后来胡家遭难,门下弟子死伤无数,可也有活下来的。我是一个,你师父是一个,还有的人都不见踪迹,兴许不愿回顾这些往事。”
“你怎么找到我师父的?”
“我带着你师父一同逃出来的。”
沈苓莜收好剑,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总之,你师父人好玩,一身江湖习性。后来遇见你师娘——你师娘身份不简单啊,大户人家小姐,袁家的小姐,被你师父拐跑咯。再后来,沈家送来了你,沈苓莜。”
“可我从未见过你!”沈苓莜依然全身紧绷。
寒竹先生一撩青色长袍,乐呵坐在了大堂两侧的木椅上。
和说书先生一般模样,定是喝醉了酒。
“遇到了些事儿。我们想法不同,终究也是道不同。我…对不住他。姑娘,我不指望你能相信我这个怪人。不过,我凭着以往的情义提醒你一句,别查了。”
“你来这就是为了说这些!你就这么承认你的身份?你不怕我说出去?还有,你到底为什么知道沈家的事?沈家的你知道多少?”沈苓莜一问问了一大串,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慌张。
这人来得太莫名其妙。
寒竹先生只是一笑,道:“姑娘,我们都是亡命徒罢了。我不知你如何活下来的,可还是惜命吧。我不愿多言,只告诉你,你师父是好人,他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相信他便是了!”
随即踩上窗,一跃飞走。
沈苓莜这才放松下紧绷的身躯,她大口喘气,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滴下。
“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他在暗示什么?他定是知道阿爹的死!
当初在琴坊他又为何装作不识得我的模样?
这莫名冒出来的师叔,可如果真是,他明明知晓这么多事,当初为什么不救下师父,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何又要对她表明身份,如此突兀,又说这些话?是真心劝她还是在故意引诱着什么?
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这寒竹先生若是说得真话,那她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她只知道师父武功高,却从不知他师从何处,他不愿说。还有师娘,若是知晓了他们的家底,或许还能查出些什么渊源也说不定。
只要有一点东西,她都会继续查下去,哪怕一点。
不过这所谓的师叔倒是说了句安心话。
“相信他便是。”
是了,沈苓莜其实根本不愿意相信那女管家的话,其中必定有误会或者算计。这话一出她安心许多。
她相信师父。
她本想和救她那人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如今,她不需要了,她得去找当年旧事。
袁府…袁家小姐…
等等,沈苓莜想起,那天仙般的陆大人,他未过门的妻子不就是袁家女儿吗?
还有临安胡家旧案,她能找谁呢?
说来奇怪,她竟然想到了那小太子,那泼皮无赖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
“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这样的人会记得吗?
沈苓莜恍惚想起他说这话的样子。
她明知道不该相信这话的。
可是,除了太子,谁有这个权力去过问这些事呢?还是神不知鬼不觉。还有那陆大人也与陈穆交好…
“唉,早知就别说什么道不同的话了,如今再去找他显着可笑。可…若当初真的答应与他合作,我也就遇不上这所谓的师叔了…”沈苓莜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往后一倒,瞧着那木梁横在上方。
罢了,也许天命如此,一切都有定数。
沈苓莜想着反正也要走了,这大侄宅子也得好好享受一下。她把那簪子放进玉花瓶,然后瞧了一眼那笼中的瞎眼鸽子。
哼着小调去烧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褪去所有的衣裳,屏风后的背影若隐若现。她瞧了瞧自己满身的伤痕,抚上去,其实已经不疼了,习惯如此了。
缓缓沉进沐浴的桶中,她把自己淹在里面,这样就哭不出来了,真好。
真暖和。
猛地她弹出水面,水珠挂在发梢上,顺着纤细的脖颈滑下去。
沈苓莜沐浴完也没想着收拾,反而在那宅子里翻找,找出许多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