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
祁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坏心眼的银狼对着黑马扭扭屁股,然后嘚嘚瑟瑟的一爪子踩在滚落满地的马饲料上,豆饼顿时稀碎,它嚣张的昂起脑袋,非常欠。
看到黑马气得“呼哧呼哧”,银狼开心仰头“嗷呜嗷呜”。
“小折。”一道低低的嗓音响在场内,黑马和银狼像同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不作声。
继而又同时动作,银狼颠颠跑过去,讨好的在他腿边蹭啊蹭,盜骊甩了甩头,没好气地打了个响鼻,心机狼。
看马场的凌乱模样,祁折心知源头出在银狼身上,更别说眼下它眯眯眼咧嘴笑的模样,分明是心虚的表现,他蹲下,轻轻戳了戳狼脑袋。
他说:“惹祸精。”
“嗷呜~”银狼垂着耳朵,认错态度良好。
祁折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此类事件实在太多次。
“说说,”他捏捏银狼的脸,“谁把你放进盜骊那边的?”
他心里隐隐有个人选,但凡事讲究个证据,胡乱猜测不成。
冰蓝瞳眸眨了眨,它思考应该怎么形容那个人。
后院刹那安静,半晌,带着几分凉意的风卷过来一声弱弱的回答,“我。”
连带盜骊银狼在内的十二只眼睛齐齐望向声源地,披着玄金长袍的蓝衫少年脸色苍白的举着手,歪歪斜斜的靠在影卫身上。
祁折神色划过一抹意外,站起身朝着他边走边道,“你不好生休养,来后院作何?”
云暮秋接着方才的话,“陛下,我不是故意放银狼进盜骊那边的。”
【谁知道小狼看着浓眉大眼的!做出这种骗人的事!】
身上都是伤,云暮秋睡觉又不是个安分的主儿,祁折刚走没多久,他就翻身把自己给疼醒了。
恰好侍女进来换香炉,他随意问了句祁折的去向,便听说后院狼马打架,侍女末尾道了句,也不知道谁把陛下和盜骊放到一块儿去,骁卫们待会儿定然要挨个审问,云暮秋看戏的心情骤然消停,稍稍回忆了下,发现好像似乎大概是他干的。
……原本也没想着勇于认错。
但锦泉宫拢共几十号人,知根知底的,就他一个外来客,嫌疑直线上升。
再加上颐和殿那遭,祁折必然已经对他闯祸不满,云暮秋担心自己作死超标,加速狗带,索性自己主动来认错。
看在态度良好的份儿上,大反派总要消消气吧?
他心理活动结束,偷摸摸的掀起一只眼睛瞄祁折,没成想正好和人对视。
世子略微尴尬半秒,转而乖巧笑开,眼睛弯弯,细白的牙齿露出来,讨好的意味很浓。
祁折对他这表情实在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到为何,余光瞥见银狼四肢撒欢儿的跑来,方才捏过银狼的指尖不自觉摩挲。
他眸中闪过笑,怪不得眼熟,小世子这模样跟银狼做错事心虚讨好他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祁折想当然的以为银狼是朝着他撒欢儿奔过来,哪成想银色的毛影儿奔着云暮秋冲去。
换做平时,云暮秋伸张开双手欢迎,现在的状态……他吓得就差缩到影卫头上,【我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我浑身都疼,骨头架子一碰就散啊救命救命!】
没有祁折的命令,影卫不会轻易动作。方才带世子来后院是不得已,眼下当着主子的面,他岂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擅自行事。
赶在银狼扑过去之前,祁折出声叫住它,“小折过来。”
与此同时,云暮秋摆烂,【好,要被小狼创亖了,活着真难,无所谓,我死了算了。】
银狼动作灵活,听到祁折唤它,刹住身形便动作飞快的调整了方向,它毛发飘逸,调头时冰蓝瞳眸冷凝如雪,锐利如电,只短短一瞬,它看到祁折又笑得眼睛眯起,跑的四肢乱飞。
没等到银狼撞过来的世子,心有余悸的睁开眼,便看到这画面,他一言难尽的摇摇头,【帅不过三秒的小傻狼。】
祁折眼神难言的瞥了眼世子,没有说什么,腿边银狼欢快摇尾巴,他对银狼习性很了解,俯身问,“小折,你是不是想说,他把你放进去的?”
“嗷呜。”银狼捣蒜似的点脑袋,对啊对啊,就是他。
银狼偏着脸看过来,眼瞳纯粹。云暮秋对毛茸茸生不出半点气,只好嘟嘟囔囔道,“我都自己来承认了,干嘛还要再指认一遍。“
【已经被关禁闭抄佛经了,总不能还要给我这个病号加任务量吧。完了不对劲,看大反派脸色,感觉这步路走岔了。】
他说完,许是牵扯到伤口,心里痛呼了声,【好痛,我这残破的身躯就像我羸弱苍白的人生,不堪一击。】
垂眸逗银狼的人听他耍宝,不着痕迹扫过视线,目光停在少年裹紧的外袍上,祁折听着他的心声,表情突然顿住,惊异抬眼,他疑心自己方才许是听错了。
然而下一刻,说要想个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