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神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晚上的梦,昏昏沉沉一夜,第二天起床我就发现了不对劲,鼻子堵塞,喉咙也干疼的厉害,浑身乏力,让我想到了我五岁那年也是这么病过一次。
院子里搭建了棚子,热热闹闹的,鞭炮响了好多次,是村子里的人过来吃饭,杨康的升学宴也就在今天。
我不想见人,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包感冒灵,冲了热水勉强喝了,我从小就不爱喝冲剂,也许是因为喝了热水的关系,我感觉鼻子通畅了很多,喉咙也没有那么疼了。
躺在床上给杨康发了一条消息,问对方在干嘛。
杨康很快回了:[我同学来了,我正在陪席。]
他同学都在县城住,来一趟不容易,他一大清早就去车站里接人,等吃了饭又要把人送走。
我还没回消息,杨康又打过来一句话:[你饿不饿?饿的话刚好出来和我坐一桌,我给你留个位置。]
我敬谢不敏,他周围的肯定都是他的同学,我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于是连忙拒绝了,说自己有点不太舒服,准备再睡一觉。
只是在睡着之前,我迷迷糊糊地看见了我小腿上的那道印子好像更深了一些,都有些发黑了,像是沾染了什么不详的气息。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中途有人进了我的屋子,应该是小舅妈,询问我要不要吃饭,不过被我打发了出去。
我浑身酸疼,胃口全无,只说自己觉得有点累,后来就没有人再进来了,毕竟今天家里忙,这一个宴席全村的人都要过来吃饭,从早忙到晚,一整天都停不下脚,所以一天下来也没有个人发现我生病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出了屋子,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只留下一些桌椅,地上都是各种垃圾,这么大热天的,我站在屋檐下竟然觉得浑身冰凉,忍不住又去屋子里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帮小舅妈整理院子里的桌椅。
小舅妈看见我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嘉禾,你要不要去村子里的诊所看一下。”
我从一旁抽出一张餐巾纸,擤了一下鼻涕,也感觉自己的病好像睡了一觉后更严重了,就说:“等明天再去吧,现在也已经晚了,诊所那边估计都关门了。”
现在不比以前,村子里的医生都是国家安排过来的,还是有编制的。
以前的刘婆婆早就不当大夫了,听说被儿子接去了大城市享福去了,那个小诊所也就破败了下来,后来村子里不知道从哪里又找了一个三四十多岁的男人新开了一家小诊所,平时可以给村子里的人看一看小病小灾是没有问题的。
大晚上的去诊所那边看病,还得把人从家里叫过来,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毕竟谁都不会喜欢下了班还要工作的。
当然,究其原因还有一个,我不喜欢打针,从小到大,我都厌恶打针,我不喜欢看见血液从针头涌到针管里,我觉得我现在还可以再扛一扛,大学时在外面读书,我经常这样扛一扛,喝一点药几杯热水就顶过去了,也没出个什么事。
晚上吃了饭我正坐在屋檐底下的时候,杨康回来了,看见我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我去……姐,不过大半天没见,你这是干啥去了?”杨康刚送完朋友回来,“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见到了鬼。”
他说完话又瞥了我一眼,有些一言而尽,“还有这大夏天的,你裹着一件毛线外套也不怕热。”
我不知道我此时脸色是怎样的,应该是很难看,要不然也不至于把杨康吓一跳,小舅妈在旁边脸色也很担忧,在厨房里不知鼓捣了些什么,然后端出一晚黑乎乎的汤水让我喝了,说是去山里采摘的草药熬制的。
我喝完了以后,哆嗦着坐在屋檐底下。
杨康见我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忍不住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就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飙出一句国粹,“你怎么这么冰?”
我这个时候也觉得不太对劲了,这哪里像感冒了,我这个人有点迷信,把白天的事给杨康讲了,还把脚踝处也露了出来,让对方看一下。
不过半天,我脚踝上的那道印子看着就像一个漆黑的圆圈了,像是镣铐一样,把人给拷住。
杨康毕竟也受过不少乡村文化,小时候也是听着村里的民俗故事长大了,一下子就说:“你这莫不是撞鬼了。”
说实话,我也觉得是撞鬼了,在水底下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拉我。
“白天姥也看见了我这个印子,不过她没说什么话,只说找个时间请个先生过来帮我看一下。”这里的先生当然指的不是平常的人,而是专门从事这一行的人,我们村里就有一个供奉阴庙的神婆,不过姥好像不太喜欢对方。
我在屋外面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太冷了,于是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屋子,快速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就爬上课床,还特意把柜子里的厚被子也拿了出来,盖在自己身上。
不过大半夜的时候,我就被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