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姐
《我是如此相信》这首歌,疫情期间香姐姐就让我唱,她说很合时宜,可当时我对这歌无感,今天被推荐后立马跟她分享。
香姐姐人善良,淳朴,我总记得她在实验室穿着红色碎花布外套,我常笑她,她顶多恼我几句。
我想起我俩之前的一段对话。
她说:“现在没时间护理(头发)。”
“等你有时间了可能头发就不受你护理了。”我说。
“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有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你懂吗?”
香姐姐白了我一眼:“你是想说我头发掉光了吗?”
距离上次联系她已经过去了半年,我跟她提转组的事,她笑道:我都分手半年啦,你这还没转组呢。
她说,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玩。我说,如果转组不成功,我要么滚上海,要么滚成都去。
跟别人宽解不同,香姐姐总是乐于先倾听,而不是立马下判断。她会了解你目前的状态、然后用细水长流般的话语开导。
我们俩聊了两个多小时,才知道,她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她说,好像不愿再对人敞开心扉了。她说,好像很久没有聊过天了。她说,给好朋友评论时,她都装作一副“我没事、我很好”的样子。她说,自己最近挺消极的。
我们从婚姻聊到孩子,又聊到厨房。她说她更希望平淡一点的故事,茶米油盐,做做饭。
毕业前,我憧憬着有一个自己的厨房,每天我可以倒腾各种各样的菜。
然而……
香姐姐翻出她做的菜的照片,她说,她特别擅长做鱼。“可以拍照记录下。”我说。说着说着,她突然伤感起来,“是啊,之前在他家做的很多菜都没拍照片。”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开始抽泣。“先不说了,挺晚了。”
她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哈哈哈哈哈,我不是好东西吗?”我回。
“等你谈了你也会这样。”
“哎呀,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开始他追那个女生,女生动心了。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就把人娶回去了。
开始的时候总是很甜蜜,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吁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没想到你还会背这个。你父母催婚吗?”
“最近催的多了,不过,我都不在乎。”
“我以前也像你一样,可能上了年纪,会考虑他们的感受。他们毕竟把你生下来,希望你好好的,有个家庭。”
“可能以后我也会走上你这样的想法吧。不过有一段时间,的确觉得挺对不起他们的。本科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我站在电梯里,跟电梯门外的妻子和儿子告别,当时很伤心,是真的\''伤\''心,醒来时,枕头都湿了。”
“那——说明其实你还是想有妻子的?”
“不,不是。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肯定不是。因为……”
“那你对……”
“会啊。”
她听完我的故事,感慨道:“怎么你们都是些情种,我的……”
“人上了年纪,感知能力就会减弱。不知道你看过《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没有?里面elio的父亲对他说,不要因为可能在一段感情中受伤,就选择麻木,选择放弃感知。”
“对,以前感觉很丰富,现在仿佛上了年纪,感知的确减弱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小女孩。
一个人还能因为感情哭泣,真是珍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