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头人身怪(三)
呢?”村长嘴唇哆嗦着:“然后拿怪物又把羊皮往大牛身上一套,于是大牛也成了那般怪物!”
刘娥尖利地喊出那句话,像是对村长众人死亡的宣判。
村长白眼一翻,险些瘫在地上。
村长旁边的族老冷汗哗哗流下,一股寒意从他们脚底升起,一张张老脸上恐惧与悔恨交杂着,显得格外狰狞。
其中一个族老也如村长般,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身后供奉的牌牌祖先灵位,嗫嚅着:“一个怪物也就罢了,又多了一个,这是叫我们无路可逃啊!我们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一个脾气火爆的老者喝道:“别说丧气话!”
接着他一脚把刘娥踹翻在地,怒喝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神选中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擅自逃出,拒绝神的恩赐,还让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上了那顶轿子!那个男人呢?”
他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刘娥,刘娥就像个被煮熟的虾米般蜷着身子,弯成了一个弓形,因为疼痛额头上留下豆大的汗珠:
“我,我不知道。都是大牛劝我不要成那劳什子神,于是我头脑一热,冲动之下就同意了那男子的要求,在村长家吃完早饭后,那男子代我上了轿,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啊!”
屋顶上,陈星池看着瓦片下狗咬狗的情景,对楼锡小声说:“我在这里。”
楼锡没说话,冷漠地白了他一眼。
刘娥估摸的时间很对,她的话音刚落下,那顶轿子就被抬进了祠堂,而后悠然落地,帘子晃动着,像是故意引人窥伺。
刘娥于是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指着轿子,嘶吼道:“到了!他到了!都怪那个男人引诱我,才致我犯下大错!你们不能只怪我!”
说完,她像是想起惨死的沈大牛,哭的更加凄厉。
“别哭了。”老者被她哭得耳朵疼,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才怒气冲冲地走向轿子,他“唰”地一下把帘子掀起,嘴里激情输出的话语都到了嘴边,可看见空空如也的轿子,他就像是便秘般,脸色憋得青绿。
其他人见他脸色不对,问他:“那个男人呢?”
“飞了。”老人又“唰”地一下放下那帘子,没好气地回道。
“跑了就跑了吧。”村长颤颤巍巍地站着,双手拄在一个拐杖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解决我那变成了怪物的儿子。两个怪物联合在一起,一村人哪里有活路而言。假扮刘娥的那个男子,就先放一放吧。”
族老们面面相觑,见也没有他们可以帮得上忙的事,于是纷纷向村长请辞离去了。
至于刘娥,村长挥了挥手,冷漠道:“关进地牢里。”
一瞬间,整个大堂都空了下来,只剩下了村长一人,只见他犹豫了一下,往四周看了看,直到确认肯定没有人之后,他在众多牌位之中的一个牌位面前停留,伸出手缓缓转动那排位,于是机关转动的声音传来。
楼锡仔细听着,用笃定的语气对陈星池说:“在隔间。”
二人又赶紧转换阵地。
到了隔间的屋顶,两人揭开与之前一致的瓦,再往下看去,果然那村长也到了隔间。
他径直朝一幅画冲去,那是一幅公鸡扇动着翅膀,狠狠用自己尖锐的喙朝一只羊的眼睛啄去的情景。楼锡忽然恍然大悟为什么村民都选择在夜间往自家门口挂一只公鸡,原来还有这般渊源。
村长把那幅画掀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于是呈现在他们面前,他往里面一钻,二人便失去了他的视线。
楼锡看都没看陈星池一眼,直接扒开周围的瓦翻了进去,陈星池暗骂一声,也赶紧跟了进去。
二人钻进那甬路,踩在岩石地上却没发出一点声响,村长在前面走着,二人在后面跟着,走了不过一炷香,便到了一个圆形石洞。
他们在甬路尽头窥伺着,村长走进那石洞仿佛触动什么机关,石洞里便一下子灯火通明,于是二人对石洞内的物什一览无余。
人皮。
都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