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要回来（二）

会有一副小儿女姿态，玩闹之心更起：“诶，听清阳回来说的，那丫头的确很好。三哥，你说泽之年岁也不小了，到现在还没成家，蔺国公夫人上次见我还叫我多劝劝，要不就……”

“嫂嫂！”林肃忙止住余素蕴的话头，见她眼底笑意满满，又是恼又是羞。

林羽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突然被点名，又急又慌的陈泽之，岔开话题对林肃道：“你说不过你嫂嫂，快吃饭吧，一会儿随我进宫拜见父皇母后。”

说罢又问素蕴：“你去不去？”

余素蕴听后脸上喜色皆无，想了想又摇摇头，低头小声道：“我不去了。”

林羽也轻叹口气，又柔声道：“我下午得去向父皇禀告关中的事，得和阿肃一起进宫。你在家里也怪闷，要不让泽之带你去广福楼？听说新上了一款小点，很是不错。”

余素蕴咽了口汤，看着林羽笑道：“吃喝玩乐还用你教我？”

兄弟二人吃过饭便进宫了。因皇帝正在午睡，便先来到皇后处请安。

皇后寮汀乃是二十年前番邦进贡的公主，因当时父兄失势，被顶做贵女入朝以做示好。先皇对其并不重视，大笔一挥将其指给当时尚不得志又早到婚龄的十皇子，而今的皇帝。

皇后生性天真烂漫，对权力蝇营并不敏感。且早年间深受后宫朝堂争斗之害，父兄也皆死于政敌之手，向来对这些勾心斗角避如蛇蝎，不争不抢，更不许林肃沾惹。唯一一次张口便是求皇帝派人将自己失怙的侄女救回朝中，免受奴役之苦。

“见过三殿下，七殿下。”皇后身边苏南公公见林肃来了只当是自己花了眼，忙上前往里迎，点头笑问道：“我的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肃也笑着微福了下：“学里事情都忙完了，便提前请辞回来了。”

说话间三人已至门口，苏南轻声道：“皇后娘娘，三殿下、七殿下来请安了。”

皇后正和侍女粉蓝插花，一听数月未见的儿子来了，喜得忙放下花剪：

“不是在南边上学？怎么突然回来了？”皇后拉着儿子的手，又摸他的胳膊：“是不是又瘦了些？都说了要好好念书更要好好保重身体。”

母子俩亲热几句，皇后才顾得上一旁含笑的林羽，奇怪道：“羽儿怎么也来了？”

皇后向来与余贵妃关系极好，若非余贵妃，寮汀林肃两条性命早就不知被谁结果了。故而待林羽也极亲密。

林羽拱手请安：“见过皇后娘娘。本来是向父皇上奏朝事，父皇正在午睡，便与七弟先来看望娘娘。”

皇后点点头，又对儿子道：“你先别换衣服，先去拜见你余娘娘，前几日她还念叨你呢。”

林肃答应下，二人正要走，皇后却把林羽喊住，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

“羽儿，这些话论理我是外人，本不该说。但你母亲……她一心为得都是你。现在她也松口了，你何必再跟她置气？”

林羽见皇后如此苦口婆心，也不忍长辈担忧，便点头应道：“是。”

贵妃宫中。

盘竹已上了岁数，正靠在墙上打盹儿，便听见有人唤他：

“盘竹公公，下去睡吧，在这别闪着身体。”

盘竹勉强瞪起一条缝，却见是两位殿下，立时清醒了脑子，忙起身行礼：

“见过两位殿下，奴才昏了，在殿下面前失仪了。”

林肃笑道：“你老人家儿子孙子一堆，叫他们来值门就是了，何苦自己遭罪呢？”

“不敢，不敢。”盘竹也堆笑道：“他们伺候主子哪有我自己来得尽心。七殿下不是在南边求学，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羽有些不耐，径自问道：“母妃在吗？”

盘竹转身向林羽回道：“在的。十一殿下也在，此刻正看书呢。”

林羽示意盘竹通传，一会儿贵妃身旁的青霜姑姑便出来接引：

“三殿下、七殿下，贵妃娘娘有请。”

进去后，只见隔着屏风，一慵懒妇人正靠在榻上，二人正要问安，左屋书房便跑来一个十来岁的孩童，稚气未脱却是一脸浩然之色，双目灿若星辰，抬起胳膊恭敬问好：

“三哥，七哥。”

林肃笑着摸摸林涧的头，正要说话，便听闻屏风有声响。只见那妇人起身，即使是模糊身形，也可知其本人定是说不尽的雍容华贵。随后清洌女音响起，温柔却掷地有声：

“来个人心就起空了，就这样哪辈子能念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