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穿
冯老大妻子徐梅刚好从厕所蹲坑出来,腿麻的不行,想扶着篱笆走两步,抬头看着老三媳妇呆呆的盯着后院也不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惊讶的喊道:“天哪,谁把咱家的菜地祸祸了?”
“天杀的呦,这日子没法过了,鸡偷走了,菜也摘干净,哪个断子绝孙的混蛋玩意儿干的事!”冯老太又开始喊了起来。
“娘你先别喊,你看这有脚印,我怎么觉着脚印是从家里走出来的,脚印不大,不像是男人的脚。”
南方的早晨雾气偏大,地面潮湿,此时太阳还没有到最烈的时候,隐约能看到一些脚印。
冯留安一向心细,观察的比较仔细,他是不怎么相信有人会偷他们家菜的,要偷早偷了,黄瓜这都结第二茬了,三年饥荒过去后,家家户户自留地都种满了东西,偶尔顺手‘借’点的情况是有,像他娘经常这么干,但是不会这么过分。
“老三说的对,老婆子你先别嚎了。”冯老头抽了口旱烟,苍老的脸上阴云密布。
“老三,依你看,是谁干的?”这个家冯老头最倚重的是老大,最看重的是大孙子,老三虽然下地干活不行,但是脑子好使,家里有些事他都会和老三商量。
谁干的?他怎么知道是谁干的!不过现在不能这样说,要不然老头子心里一定会对他有想法。
他身体不好,挣的公分比他媳妇还低两分,之所在在家里有话语权,全靠他聪明会说话。
“摘了这么多菜,不可能一顿吃完,要么藏起来了留着吃,要么拿出去准备换。”冯老三说完看着他娘。
冯老太刚开始听的迷迷糊糊的,对上儿子的视线,回想他的话,忽然醒悟。
“都站在这不许动,要是让老娘我搜出来东西,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徐梅听婆婆要搜房,不安的动了动脚,被冯老太锐利的眼神盯了一会,心里直叫苦,可也不敢争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冯老太风风火火的进了她跟冯老大的屋。
搜了一圈没搜出来,出来的时候冯老太按了按裤兜,瞥了眼大儿媳,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也是个不老实的,等会儿再跟她算账。
眼看老婆子没什么收货,冯老头估算了下时间,发现天不早了,再不上工迟到是要扣公分的,遂招呼儿子儿媳抓紧吃饭上工,有什么话等下工回来再说。
此时的冯思橙在哪呢,她把冯家的菜园子能吃的摘了一通,勉强恢复点力气,抓了一只老母鸡就上山了。
这么点东西根本不能让她吃饱,更别提让她有余力练功了,冯家是韩家村的外来户,在韩家村也不过住了几十年,韩家村背靠连绵大山,侧靠长江最大支流附子河段,三年干旱这里都比外面其他地方要好过不少。
从原主脑海里她知道,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家的,集体的,小打小闹采点野菜野果甚至抓一两只小动物没人说你,民不举官不究,但要是拿集体的东西获利,被抓到是会被拉出去□□的。
她现在占了原主的身子,得还原主的因果,原主是被饿死的,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吃很多好吃的,看很多风景,让她妈妈后悔。
前两条就算原主不说她也是要做到的,最后一条估计有点悬,以她从原主的记忆中看到的样子,她娘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女儿,都不在意了何来后悔一说?
算了,现在的问题是,在这个大环境下她该怎么谋生?没有砖搬,不能打猎卖,原主户口在县里,连种地的资格都没有。
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能走,继承原主爹的工作。
原主爹是县第一食品厂货车司机,是为了保护集体财产出的事故,食品厂赔了一笔钱,承诺工作可以给原主爹直系亲属继承。
原本这些都应该是原主和她妈纪澄的,顶多钱分一半给冯老头冯老太,奈何,拿到钱纪澄迅速与冯老太谈妥工作给他们,钱她全带走,然后转身就嫁给了一个革委会主任,回了城。
而原主先是失去了爹,又被妈抛弃了,十六岁的小姑娘还在上学,根本没经历过什么事,浑浑噩噩的被奶奶领回老家。
原主脑子并不蠢,不然也不可能念到高中,冯老太几次提出让她把工作机会让给堂兄,会给她找个条件好的人家嫁了,堂兄冯非凡还能给自己撑腰,她都干脆的拒绝了。
被逼急了,她偷跑出去准备回县里直接去食品厂谈好继承工作,这怎么行,冯老太是一万个不答应,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上硬的了,一个孙女而已,孙女她可不缺。
等原主察觉的时候,她已经被关进柴房,饿的走不出去了。
冯家住的地方位置靠村尾,只有右边一个邻居朱奶奶家,两家的关系不好,没有来往,原主想喊人来就自己都没有机会。
原主不知道为什么奶奶他们要这么做,直到听见三叔跟三婶的话才明白,食品厂那边说了,工作优先直系亲属,冯老头冯老太年龄大了不合适,纪澄不要,这工作就该给原主,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