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白守溪却没有答她,反而问道:“师尊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胡雪衣无奈,只好顺着她的毛撸:“你和古宁是怎么来的?我听他们说,古宁是被海水托上来的?”
白守溪向她道来了海上发生的事,胡雪衣点了点头,再次习惯性伸手,轻轻捻起了她的头发,小银环跟着她的动作,在发间摇晃着、闪着光。白守溪没有像之前一样躲开、或是无奈,反而用脑袋在她手心小幅度拱了几下,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胡雪衣心想:她下一句,绝对要岔开话题,说什么“师尊我好怕”、“师尊我好疼”之类的撒娇话。
这孩子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甚至有些高冷,难道在外面待久了,变得独立,却也更加黏人了?
她又想起之前的那件事,打定主意,就算白守溪说怕,就算是受伤、还是哪里疼了,她也一概不管,一定要保持自己的严肃,敲她的脑袋。
然而白守溪只是轻轻蹭了两下她的手,很快把头发从胡雪衣指间抽了出来,正色道:“紫眸之力外泄,古宁的智力又退回之前从楼兰离开的时候,之前她偶尔会想起来楼兰的一些事,做梦时会喊‘古灵’的名字,现在这样......大概也都不记得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胡雪衣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收住了手,没有敲下去。
她叹了口气:“记不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就算想起来了又能怎样?只会增添那些无意义的痛苦。”然而她说完这个,忽然想起来白守溪对自己落崖前的事也记不太清,平白添了几分愧疚,走到她边上帮着一起扶了古宁。
白守溪没有往下说,只沉默着背着古宁往阮慕绮家中走去,她的脚步很慢,不似往日的轻快。按理来说,古宁很轻,不应该这样。
胡雪衣以为她累了,道:“很累吗?你以前身子很好的,那么重的剑都拿得动,是不是在外面偷懒、修炼落下了?”她故意板起了脸,想要做出师尊的样子教育白守溪。
白守溪摇了摇头,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口:“师尊我好疼,海水好黑,我好怕。”
胡雪衣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整颗心软了一点,又疼了一下。
然而她还是要做的很严肃的样子,一边板着脸,一边把古宁背了过来,健步向前走去。
等到了阮慕绮家中,扶着古宁躺下、喝了药,胡雪衣便走到了屋外吹风。
她还是只有那身白衣,岛上的风在夜晚有些微凉,不过也说不上冷。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小只烟斗,想起来火符在外衣里被一起烧了,只好光叼着。
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手心里的掌心焰微微亮着温暖的光,为她点上了烟。
与此同时,背后也有一具温热的身体覆了上来,两手环在她脖颈处,那人从她耳边轻声唤道:“师尊。”
是白守溪。
胡雪衣眯起眼睛,看着烟在黑夜中上升、飘散。
白守溪问道:“师尊,为什么开始抽烟了?”
胡雪衣吸了一口,烟顺着她的话从嘴里往外冒:“不是烟,这个是月满专门给我配的药,对身体好的。”
胡雪衣感觉脖颈处的手紧了紧,白守溪紧张道:“药?师尊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胡雪衣却没有答她,反而是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很想你。”
白守溪周身颤了颤,逐渐放松了紧张的身子,一只手从胡雪衣的脖子上下来了,轻轻摸着她的背:“师尊这里,又添了新伤。”她用手指细细勾勒着她背后的新伤与旧伤,描绘它们的走向。
每次她这样,胡雪衣都受不了,这次却忍了小一会儿,才克制地捉住她的手。
白守溪没等她说话,先一步开口了。她的嘴角很失落,语调也整个往下落:“又是因为我吗?师尊,我总让你受伤,我是不是应该离你远一些。”
她的脑袋垂了下来,如果脑袋上生了小狗耳朵的话,大概也一起耷拉了下来。胡雪衣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仔细牵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好看,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只是有些伤痕,也生了许多茧子。
胡雪衣:“这几年......你都在做什么?”
白守溪:“记不清了,师尊不在,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胡雪衣转过身,抱了她满怀。白守溪比胡雪衣稍矮一些,半靠在她的锁骨处,右手贴在她的心口。
咚咚,咚咚。
白守溪真的很喜欢听胡雪衣的心跳,她满足的在胡雪衣怀里蹭了蹭,再次抱紧了她:“多想和师尊两个人多待一会儿,可是太冷了,师尊,去屋里吧。”
胡雪衣点了点头,二人分开,一同向屋里走去。
门方一打开,就看见阮慕绮正襟危坐在床脚,看到她们两个进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冲胡雪衣喊道:“姑妈。”
胡雪衣笑着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