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山脚下有方小镇,苏如寄便是在小镇上给小孩找的大夫,他上山抓狼,小孩则留在大夫家里。
寒冬腊月的天气,林不许睁着啥也看不见的两只眼睛被苏如寄背到郎中家里时,整个人都冻麻了。
郎中夫妇俩意外的都是热心肠之人,见苏如寄背了她进门便迎上来询问状况,招呼着苏如寄把她安置到温暖干燥的炕上。
林不许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很不错,摔下来压了几匹狼,除了脑震荡导致双目失明外腿没断,肋骨也没伤着,郎中给她检查了眼睛,施了针,写了方子,说照这方子服两个月兴许能有好转。
郎中媳妇人也很好,找了自己女儿出阁前穿的旧衣裳想要帮林不许换上,林不许不好意思让别人给自己换衣服,让郎中夫人出了房间,自己摸索着将衣服换好,换好后窝在温暖干燥的床上没多会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过来时眼睛依旧什么也看不见,清醒着在床上躺了会儿,郎中夫人拉开卷帘入了屋,端来热粥馒头给她吃。
林不许端着粥碗瞎着眼睛喝粥,郎中夫人见她这模样觉得可怜,好心肠的拿过馒头凑到她嘴边。
林不许咬了口含在嘴里,含糊地开口,“谢谢阿婶。”
继续吃了会儿,林不许向郎中夫人打听小孩的情况,郎中夫人感叹说,“苏公子这般好看的郎君,也不知生的小孩怎么就打娘胎里带了病。”
林不许吞了吞馒头,郎中夫人继续说,“我家老头儿用狼胆入药,熬了汤喂下后一觉睡到天黑,小脸儿这才红润起来,在炕上跟我孙儿抱着拨浪鼓玩儿。”
“现在天已经黑了吗?”林不许轻声问。
“天黑了好一会呢。”郎中夫人回答说,“我家老头儿是个棋痴,用过晚饭后摆了棋盘跟苏公子下棋,已连着输了好几局,我过来时还在下呢。”
“我恩公姓苏吗?”林不许问好心肠的阿婶。
“苏公子姓苏名如寄,救了姑娘,姑娘连名讳都没问过吗?”
“我那会儿担心自己的眼睛,”林不许温温吞吞解释说,“一时没顾上问,谢谢阿婶告知。”
说完后边吃饭边想着,有这么好听的名字,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上山抓狼的人,怎么就成了行脚帮人口中所说的,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呢…
另一间屋内,连输几局的老郎中翻了壶酒回来,往苏如寄面前放了只碗,给他倒上酒。
酒香在摇曳烛火里弥漫开来,苏如寄眼睫轻动,没说什么。
他知道这东西叫酒,但他没喝过。
老头儿给自己也倒上一碗,放好坛子朝对面的年轻人端起酒碗。
苏如寄不动声色默看了看,伸手端起眼底的酒碗凑到唇边,酒味是香的,喝下去却是辣的。
老头儿见他喝酒跟喝水似的没啥反应,不满地开口,“酒要大口喝才有味道。”
苏如寄没说什么,将酒碗凑回唇边喝了口。
老头儿见这口酒喝得比前一口多,满意地问他感觉,“这口喝着怎么样?”
苏如寄如实回答,“比之前好喝。”
“那就对了,”老头儿高兴地拿过酒坛子给苏如寄满上,“可惜家里没肉。”
一坛酒喝完,老郎中趴在桌上说胡话,苏如寄扶着桌下了炕,明亮着眼眸晕乎着脑子进了林不许睡的那间房,摸到炕上躺下身去。
林不许在现代是个夜猫子,在烛火煤油都匮乏的古代活了十九年,早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了饭喝了药后很快就睡着了,现下已然睡熟,苏如寄上了床没闹出什么动静,她便也没察觉到什么。
苏如寄阖上眼晕乎着躺了会儿,鞋袜都没脱就睡过去了。
郎中家的被子薄,床上的两个人睡着睡着就挨到了一起,第二日苏如寄醒过来时,林不许已经到了他怀里。
苏如寄醒过来时头下枕着枕头,林不许则没枕枕头,脸庞贴着他胸口,双手抱着他腰身,整个人窝在被子里,睡得暖和又安静。
从路边捡的小娃娃断奶挺久,身上没有带奶味,现下怀里的少女身上却带着股半浓不淡的奶香味。胸口的被子微微敞开,不用低头都能闻到。
没脱鞋就睡了,睡在床边上,怀里窝着个人,身后没什么余地,睡得不大舒服。
但苏如寄没怎么动,就这么僵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窗纸外透亮的天光。
农家人为了节省粮食通常不吃早饭,郎中家也不例外,所以没人来喊两人去吃早饭,林不许是睡到自然醒的。
醒过来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自己还抱着对方,对方还明显是个男人,愣了愣神后,林不许松了手从对方怀里撤了开去。
苏如寄侧躺着没动,眼睫细微动了下,将目光落在拉开距离的少女脸上。
目光里,刚睡醒过来的少女头发有些乱,皮肤状态很好,清秀的眉眼干净好看,身上那股奶香味还在他鼻间没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