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染毒
“阿姆!车车!”萨维挣开母亲的手,倒腾小短腿跑向炮车,中途被一只大手拦腰抱起。
“明天再玩,看你脏的。”乔司提溜起她的裤腰带,前后大幅度晃了两下,像坐海盗船似的。
萨维挥动四肢,开心得哇哇叫,转头就忘了不让她坐炮车的事。“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纳特,再来一次!”
乔司挡住她看炮车的视线,晃荡着进了屋。“那就来一百次!”
“好了萨维,纳特要换药了。”
仿佛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刚刚还疯玩的萨维乖乖趴在凳子上,看乔司扎满银针的腿。
铮亮的灯泡,比太阳的光还刺眼,照得银针几近透明,却又时不时的反光,彰显存在感。
萨维小手捂着眼睛,露出条缝,那光亮还是能刺疼眼睛,她偏开脑袋不看了。“纳特,疼不疼?”
“不疼,麻麻的,像很多小鱼亲你的脚。”乔司忍着憋胀麻疼的腿,轻轻挪动。
萨维常常去小河里玩耍,她懂这个感觉。“我也想麻麻的。”她很相信纳特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心里仍是恐惧颤抖反光的长针,却还想尝试。
“等我弄完了,再轮到你。”乔司制止赫宁的责骂,将萨维拉到床边躺着。“你先睡一会,我结束了再喊你。”
萨维点头,大眼睛看着她,没有丝毫睡意。
赫宁无奈摇头。“这么宠她,以后会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挺好的,瓦低女性过于依附男性,说不定能培养出一个女战神。”乔司对萨维,从来没有用女性该是什么样去定义她,所有的瓦低孩子,都是如此。
赫宁的‘男本位’思想根深蒂固,但乔司是她眼里的例外,唯一的例外。“等你有了女儿就不会这么想了,外面那么乱,女人什么做得了战神,吃多少苦是另说,受无尽的难才是真的。”
赫宁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有些颤动,女孩,真的可以吗?
再苦再难,还会有瓦低这般的人间地狱难吗?
赫宁说的事实如此,乔司也无法反驳,她只能偏激地做她自己,只有极少数女性才能杀出一条血路,去成为神。而她能做的,就是不扼杀成神的可能。
赫宁头一次见她无言以对,默默垂头,半晌,听见一声轻笑。
“我有女儿了。”
赫宁错愕。“什么?”
乔司斟酌措辞。“你应该能感受到,我不是瓦低人,我的妻子怀孕了,我得去陪她。”
“可…可是这里没人能够替代你,一旦你离开了,难民肯定会乱的!”
与赫宁而言,眼前的女人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明,挽救水深火热的瓦低人,难道,她要放弃这里了吗?
乔司纠正她。“现在已经不能称他们为难民了,内战已停,他们能自力更生,不偷不抢,应该叫他们老百姓。”
赫宁很是激动,手里的银针乱晃。“那是因为你在!你在他们才不敢动!”
乔司本就存了试探的心,这会儿赫宁的反应却印证了鹿城的猜测。
她恐怕不能以活着的理由离开边境。
乔司柔下眉眼,安抚她。“你知道的,怀孕很辛苦,我应该在她身边…无论如何,我都得回去,等孩子出生,我就会回来。边境是我此生的使命!”
赫宁怔在原地,蹲在斑驳旧伤的腿前,如往常那般仰视她。“那你朝南方卧佛发誓!”
从不信神明的乔司甚至忍不住笑。“好,我发誓。”
赫宁神情缓了许多,不再想那个可怕的念头,转身在医药箱里调配药物。“怎么把那些炮车开进来了?”
“不需要再用炮车威慑了,乱世才需要重刑。撤了那些炮车,会不会看起来舒服些?”乔司有心缓和气氛。
赫宁叮叮当当地摆弄药瓶,递给乔司一杯绿稠稠的液体。“那悬崖上的桥呢?也会撤掉守卫自由通行吗?”
乔司一饮而尽,差点噎住,这液体比干馒头还噎。“咳咳…暂时不会,孩子们在草原上读书,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过了年底,把萨维也送去吧,天天满基地跑也不成样子。咳咳…水…今天的怎么这么噎!”
赫宁忙倒水给她,见她全部喝完才一一拔去满腿的银针。“针灸终究只能缓解,以后你还是少干点活,多养养才行。”
乔司活动了一下酸胀发麻的腿,偏头看向萨维,已经睡着了。“我知道了,留她在这睡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赫宁应了,收拾好药箱离开,走到门口时,她背对着乔司。“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纳特吗?”
瓦低方言一溜溜的,叫什么的都有,也许又是什么大将军之类的。乔司莫名,放平萨维的身子,笑道,“一个称呼而已,早点休息吧。”
赫宁攥进药箱,绷着身体离开了。
……
“怎么才来?我等很久了!”
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