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酒太烈了
陈蜻蜓在黑暗中站了没一会儿,听到了余笑找她的声音。 余笑不知道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手里还拿了一条浴巾,看见她的时候立刻帮她披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 陈蜻蜓不习惯向别人坦露伤口,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孔皙呢?” “在酒店房间里。” 陈蜻蜓说:“我想回去换件衣服。” 余笑点点头,扶着陈蜻蜓往酒店走去。 他们走了以后,礁石的另一侧黑暗中,宋拾染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眼神黯然,她到底有多喜欢孔皙,每一次问的都是那个人的名字。 宋拾染靠着礁石,知道自己该放弃了。 陈蜻蜓换了干净的衣服,余笑给她倒了点热水,看她脸色苍白,说:“我留在这里陪你吧。” 陈蜻蜓笑了笑,说:“来这里不是为了玩吗,师姐,我想下去喝点酒。” 余笑看着她欲言又止,说:“我不知道你和宋经理还有孔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不问你,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倾诉,我随时都愿意听。” 演唱会在八点半正式开始,音乐疯狂的震耳欲聋,彩色的灯光热烈的跳跃,冰啤酒的雪白泡沫溢满巨大的扎啤桶。 在露天开放式的酒吧里,陈蜻蜓和余笑找了个空的桌子坐下,没一会儿小光和孔皙也闻声赶来。 孔皙心虚不敢和陈蜻蜓对视。 陈蜻蜓低声对余笑说了几句话,余笑点点头,把小光叫走了。 “我的脚就是有点抽筋,现在已经好了。”孔皙赶紧说。 陈蜻蜓点点头,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又拿着一瓶碰了下他的瓶身,淡淡说:“孔皙,喝完这瓶酒,我们就绝交。“ 孔皙去拿啤酒的手一顿,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陈蜻蜓轻描淡写说:“我们不适合当朋友。” “蜻蜓,不要......我知道错了。” 陈蜻蜓摇摇头,说:“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没掌握好分寸,我们不适合当朋友,以后就当普通同学吧。” 远处有说话声传来,陈蜻蜓扭头看着一个方向,在金色的灯光里面,音乐会的负责人与宋拾染走到一个被安保限制游客接近的区域,那里与喧闹的人群隔着一个蓝色的游泳池,摆放着白色的沙发和典雅的绿植,桌子上有精美的水果摆盘。 宋拾染穿着笔挺的白衬衫,抬手接过女人递来的高脚杯,里面的浅金色液体轻轻摇晃,音乐会的负责人毕恭毕敬的给他斟酒,满脸都是笑容。 孔皙也在看着,低声说:“是我弄砸了吗?” 陈蜻蜓喝完一瓶啤酒,又开了另一瓶,但她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那边,她从前总是不肯看宋拾染,仿佛多看一眼都会陷在里面,如今和宋拾染彻底结束了,却终于敢久久盯着他看了。 宋拾染得体、优雅,高贵,远在天边。 他不缺阿谀奉承,不缺别人的深情款款,陈蜻蜓仰起头喝酒,一口接着一口,笑着回答孔皙的问题,说:“不是,我和他不适合做情人,和你不适合当朋友。” 陈蜻蜓微笑,说:“孔皙,是我的问题。” 没人能走到她的心里去,一切都是她掩饰的太好了,她看似乐观友善,实则悲观冷漠,看似理智冷静,实则孤僻冲动,好像谁和她都能当朋友,但谁也无法真的让她坦露心扉。 是她性格有缺陷,不怪别人。 陈蜻蜓仰头喝酒,晚风吹散她披在背后的头发,与心脏频率一致的鼓点震的她耳朵发麻,一定是音乐节供应的啤酒度数太低,不然怎么会喝不醉她。 陈蜻蜓站起来,孔皙也立刻站起来,陈蜻蜓说:“别跟着我,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她的目光清明坚定,说出来的话让人难以反驳,孔皙悻悻的坐了下来,目送陈蜻蜓走进了热闹的人海里。 陈蜻蜓在酒吧柜台前的高脚圆椅上坐下,调酒师跟着音乐不停的摇摆身体,无意间扫了她一眼,很快就晃了过来问她要些什么。 陈蜻蜓说要度数高一点酒,让她能喝醉。 调酒师的目光在陈蜻蜓的脸上留恋,弯了弯唇,很快为她送来了一杯红色液体的酒。 陈蜻蜓不常喝酒,不喜欢脑袋晕眩的感觉,但却一口将酒倒进了胃袋里,放下空杯,说:“再来一杯。” 调酒师说:“你这样喝会醉。” 陈蜻蜓单手撑着下巴,说:“如果不想醉,我为什么要喝酒?” 调酒师看出她心情不好,很快送上了第二杯。 陈蜻蜓在吧台前坐下没多久就有人走过来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