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炮灰?
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冻坏了自己不得心疼死。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怎么好说收回就收回。
就当给他长个教训。
徐夫人愤愤地咬一口软兔糕,直接将兔子头咬掉一半,眼神止不住往窗外飘。
地暖热气很足,完全感觉不到隆冬的寒冷,但外面的雪昭示着虽一窗之隔,但温度着实是天差地别。
“夫人,那个新来的书童晕倒了,少爷说先将人送回房间再回来跪。”丫鬟俯身耳语道。
“什么,晕倒了?”软兔糕一抖,掉在桌上,“都晕倒了还跪什么跪!”
丫鬟连忙递上杯热茶帮她顺气:“不是少爷晕倒,是那个叫澜微生的,刚从您哥哥家来的那个。”
徐夫人松口气,转而埋怨道:“那也不能再跪了,澜微生现在是邈邈的人,理应邈邈来管,如今人晕倒了,更要让他亲自把人照顾好。这可是他舅舅那边的人,如果有什么差池,看他怎么跟他舅舅交代!”
冬日的夜晚来的很快,徐邈将澜微生放置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天色朦胧,府医背着那个大药箱踏入房门时就见到澜微生烧的不省人事,而徐邈正坐在旁边戳他皱着的眉心。
“怎么体质这么弱,比女子还不如。”徐邈轻嘲,指尖下的皮肤烫得厉害,给他一种娇嫩的错觉,指腹也不自觉擦过那两瓣红的滴血的唇。
白天的澜微生看起来木木冷冷的,嘴巴应该不似这般红吧?
徐邈细细回想,只能捕捉到那张毫无血色宛如尸体般平淡苍白的剪影以及消瘦伶仃的手腕。
澜微生虽然比徐邈大两岁,但是因为年幼之时营养不良,后来又高强度训练,因此个头不算太高,身形比寻常男子也消瘦些,肌肤因常年不见阳光而苍白,如今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白色大丽花。
但若说是个女子未免长得有些英气。
如果真的是个女子,舅舅把她送来做什么?舅舅年轻时是风流浪子,难道这是他某位红颜留下的孩子,他不好张扬,所以要送来自己身边与自己凑个对?
不应该,要许人家早就该许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咳咳!”府医清咳一声打断徐邈思绪,徐邈俶然收回流连的手,也咳一声,起身让位给这位府医。
府医凝神,正准备搭脉,徐邈又眼疾手快拉住他,挤眉弄眼道:“悬丝诊,听说高手诊脉都是悬丝诊脉的,叫本少爷开开眼界。”
“嗯?”府医投去疑惑一瞥,悬丝诊脉向来是为了避免冒犯女子贞洁使用的,并没有直接搭脉准确,平日给府中之人诊脉向来也没有用过丝线,今日怎的这般?
他再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确有几分清秀,但从骨骼喉结来看,确是男人无疑。
难道说?
府医又向徐邈孤疑一瞥。
“算了算了,随你怎么诊。”徐邈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
是男是女跟我又没关系,我管他怎么诊。
府医还是没有悬丝诊,毕竟那样诊准确度实在太低,何况医者仁心,是不会对自己的患者产生什么特殊情感的,徐邈、或者说世人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片刻后,府医闭着眼睛“嘶”了一声,不赞同地看徐邈一眼。
徐邈抱着胳膊斜眼看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哼,又怎么了?”
“患者的高热是身体外部引起的,少爷在行乐之时还是要注意些。”
叩叩!
“小少爷,夫人找您。”府医的话被打断,徐邈正不满,那丫鬟又接一句:“夫人说叫您立即过去,别再惹她生气。”
下午挨打的惨状历历在目,徐邈丧丧地垂下肩膀“奥”了一声,就跟着丫鬟出了房门。
临走前,他还叫来自己的贴身侍卫齐夏看着澜微生。
齐夏听命,恭谨地跪在地上目送徐邈离开,临走前,徐夫人派来的丫鬟微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等徐邈到了母亲房间,又是一场真情实感的精彩表演,母亲拉着他恨铁不成钢地又骂又哭了整整一个时辰,说话说的声音都哑了,害的徐邈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腿,低三下四地赔罪,就这还又挨了几巴掌。
早知道还不如在外面多跪一会儿呢。
都怪澜微生。
一想到澜微生,他又想到了府医未尽之词,什么叫“行乐之时注意些”?他又没有捉弄澜微生。
不过几句戏言,那人就眼眶通红要哭了似的,自己怎么还敢招惹。
徐邈一个走神,又被徐夫人抓个正着,拧着他的耳朵就站起身来:“你看看你,一天到晚不学无术,连最不受老爷待见的徐行秋都能考进恒阳书院,怎么就你不行。”
“哎错了错了我,不就是恒阳书院,有什么难考的,我保证我今年一定考进去行了吧?”
“若是你考的进去,莫说斗蛐蛐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