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回了家,哥哥文扬已经瘫在沙发上看着小说,听到开门的动静,把书一扬,来人正是文微。
文微背着书包,里面装了挺多书,手上还拎着个袋子,是已经不用穿的厚衣服。
文扬看着她大包小包,心里有点爽,毕竟一年前他也是这样。
他内心觉得自己已经和一年前的自己不一样,故作姿态道:“文微,理科还是文科?”
文微奔着她的房间去,头也不回地蹦出两个字:“理科。”
“理科?!”
文微已经把东西放在书桌上,也不急得整理,出来随手拿了个桌上的苹果吃起来,咽下去之后说道:“哥,你在震惊什么。上次的成绩你也知道的。”
文扬想了想,自己的妹妹学习努力,成绩上等水平,选文选理没差,但还是开口道:“为什么想要选择物理化?”
“兴趣啊。”
晚上等吃完饭,文扬早就出去找同学叙旧去了。文微和父母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瓜子是自己炒的,唇齿留香。
文微吃完手里的一点瓜子,走到垃圾桶旁边把手上的脏东西拍掉,走到卧室里轻轻地抖动着那张薄薄的纸,拿出来放到父亲文德的面前说:“文理分科,得签字。爸。”
文德随口一问:“选文是吧?”
文微有点疑惑:“不是,理科。”
文德和李萍一向不太关注他们的学习生活方面之类的,只在成绩出来后问一嘴。
文德听到理科的回答,签字的手抖了一下,最后“德”的一点拉出很长,转过头和文微说:“选文吧。女孩子选个文科好啊。出来以后当个职员或者老师什么的。”
文微低着头,扣着手指头,说道:“不要。要学理。爸。”
李萍也觉得学文好,更何况,她的兄长也是学文啊。直接拿过那张被划透的纸和笔,在文科那里对了勾,把理科那里瞄了黑圈。
“文科多好啊。”
文微扑过去,把那张被□□得一张纸抢过来。
“刺啦—”
纸被撕扯成两半,文微的脾气终于控制不住:“爸!妈!干什么啊,你们要。”
李萍被女儿大声喊了,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把半张纸扔过去:“叫,叫叫什么啊!白养你这么大了。”
文德也出声说道:“我们这也是和你商量。”
“商量?”文微弯腰捡起那班半张被扔在地上的纸,指着打勾的那一栏,眼里都是泪水,又不肯流下来:“这是商量吗?我是一定要学理的。我不和你们吵。”
文德也有点生气:“我们也是为你着想啊,一个女生,之后一个月两三千,然后结婚生子不好吗?”
文微心里止不住得愤怒,手上的纸不停地抖动着:“不用这么为我想,不好,一点也不好。”
“好。文微,你选择理以后后悔了可不要怨恨我们啊。”
““你们真的爱我吗?”文微像是没有听到,喃喃自语。
声音不大,却还是被听到了,李萍嚷嚷,面目透露着对她的不喜:“说什么呢。你这孩子。”
他们一家子从未明晃晃地表达爱意,说什么“好喜欢你”或者称赞你。只是用行为来表达
。有时候文微感觉到她并没有被爱着,像是被雨沾湿翅膀的鸟儿,不安地左右摇摆。
文微感觉到自己很沉重,心里像压着一座大山。
回到卧室以后,小心翼翼地拿着胶带把纸粘起来,又在理科那里划了勾。文微盯着这张纸,被改来改去,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又使劲地捂着嘴,不想让爸妈听到,不然又要说她怎么又哭上了。
房子并没有那么隔音,父母正讨论着她,说她开心就好了之类的话。
文微叹了口气,左右现在睡不着,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做。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上了高中会比之前自律,第一天晚上写作业想都不敢想。
文微停停歇歇,伸了个懒腰,已经快十二点了。第二天还要早起来去地里,文微强迫自己入睡,睡前还在想明天早上吃什么,下一秒,呼呼呼地已经睡着了。
睡觉可解万难,家里长短,也没有隔夜的仇。
次日还睡着,文微文扬兄妹俩的房门已经“咚咚咚”地敲得很大声,两个人梦游似的撞在一起,终于清醒了几分。
文扬双手握住文微的肩膀,微微用力,说:“文微。我先去厕所,你去洗漱啊。”
“啊啊?!我也憋不住了啊,你快点哥!”
两人几分钟解决完早餐,穿了之前不穿的校服,急急忙忙地坐着父母的车去了地里。
还没到夏天,早上的温度有点凉爽,多的是人在这个点甚至更早出来的。文微呼了一口气,做的多了这些动作形成了记忆,就是肌肉很酸爽。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太阳也已经在半空中了,文微拿袖子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