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斗

终于跑到了战场，二话不说，捉住权镇宇勒着兰相宜的手臂，生生掰直了。权镇宇极力地对抗，发出不甘的嘶吼，但还是眼睁睁看着兰相宜被姜贤拉得越来越远。

“相宜，不要离开我！啊——！”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被毛阿黎掀翻，直直铺在地上。

姜贤扯掉了捆着兰相宜手腕的领带，紧紧攥着她的手朝机车跑去。不料此时又跑来十几个人，看衣着，和倒在操控室门口的人是一伙的。

姜贤已经捡到了自己的枪，但不觉得余下的4颗子弹能帮助自己冲破十几个人的包围，只好朝后跑，把枪塞给毛阿黎，继续拉着蓝相宜上了摩天轮的轿厢。

“至少能安全半小时。”姜贤关上轿门，“接下来就看壮汉哥的了。”

轿厢慢慢升起来了。

兰相宜和姜贤扒在轿厢玻璃上，看着那伙人群起而攻之，毛阿黎机械战神一样，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每个动作都快而有力，几乎没有人和他过了三招还能保有行动能力。

见毛阿黎实力可怖，那群人中有两人扛起权镇宇先行撤退，余下还站着的五名同伙，不过拖延了毛阿黎几十秒。

他朝上一看，兰相宜对他点了点头，他即刻会意，骑上姜贤的机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游乐园似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有躺在地上的残兵败将能证明刚才的恶斗确实存在。

姜贤取下头盔，完全忘了刚才被匕首划伤，抬手大剌剌地整理头发，让刚凝血的伤口又裂了。

“怎么了？”

姜贤眉头皱在一起，咬着嘴唇慢慢摘下手套。

掌心长长一道红痕，周围一大片花花乱乱的血迹，还有正在冒出来的鲜血。

兰相宜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可用资源，把衬衣的装饰带扯了下来，凭着拍医疗剧时学的手法，给她小心地包扎。

“哎哟，扯我的衣服多好，姐姐的衣服那么贵。”

兰相宜没有回应她的玩笑。

轿厢太安静了，她的眼泪落在毛呢大衣上的声音都显得很大声。

姜贤也不再说话，摊着手老实地让她包扎，看着她被泪水黏成小簇的睫毛，看着她微蹙的眉头。

很难忍住为她擦拭眼泪的冲动。姜贤这样做了，然后顺势用手掌托起她的脸。

摩天轮的光由蓝转紫，让她水润的眼眸也蒙上清淡的紫色。

光渐渐变成红色，她们刚才还惨白的脸随之红润起来。

轿厢慢慢攀升，带她们渐渐远离布满血污和痛苦的大地。

“原来这么容易哭啊？一点都不像做了那么多大事的姐姐呢。”姜贤说，“但我喜欢姐姐这样，对我袒露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痛苦、忧愁、喜悦、期待，包括但不限于这些感受，姐姐的所有感受，我都想感同身受。”

兰相宜从她的眼中，读出不属于二十三岁的小孩的深沉。

“姐姐，看着我的时候，不要感到愧疚。不要把我当受害者的遗物，不要把我当小孩，就把我看成和你平等的独立的人，可以吗？也不要让我珍重人生，自己却摆出对世界毫不留恋的样子。其实并不是没有留恋吧？不然刚才怎么有那么多事要交代？”

说起交代，兰相宜忽然想起伊万，思绪跳跃回了主线。

“你怎么会来这儿？”

一句话问得气氛全无。姜贤沉默——在这姐眼里，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大得过“灭权行动”。

“阿黎发现我不见了，首先会怀疑是权镇宇做的，所以会联系伊万。但伊万……现在应该是联系不上的状态。因为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不便接触警方，阿黎不会报警。考虑到在边海处理这种事的能力，就算不是好的选择，他也更有可能联系金圭时。怎么会想到联系你呢？”

“他……其实没有联系我。”姜贤看着她好奇的眼睛，犹豫再三，还是说，“他联系的是十六。”

“……你就是十六？”

“……”

兰相宜无语地笑了：“不是……十年前，你才十三岁啊！十三岁就有办法撂倒伊万的人，藏得无影无踪，甚至准备杀权镇宇？”

“所以说，姐姐早就不该拿我当小孩看了。有的人就是会跳过冒傻气的阶段，直接变成大人。”

兰相宜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那我就解释一下。在权镇宇被通缉之前，我就开始监视申文和，知道他找了谁去保护他的好外孙。我在那些人的车上都安了追踪器，壮汉哥联系我之后，我就定位到离你们分离的加油站最近的一辆车，然后直接看着过来了。”她补充了一句，“顺便一提，申文和的人不是随便杀人灭口的人，他们发现伊万后，另找了个由头把他送进警局了，看起来只是想帮权镇宇脱离监视。我为什么知道呢？因为我在警务系统插了眼，只要新增资料中有我设置的关键词，我就能得到抄送。”

姜贤流畅快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