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
柳玉章笑了:“兰老师真是料事如神啊。”
“因为伊万前天报告李成旭的一个研究生到处问人借安眠药。救下来了吗?”
毛阿黎点头:“波夫及时叫了救护车。他的遗书被舍友发到大学论坛,虽然很快就被删了,但已经流到SNS上了。李成旭压榨研究生的爆料越来越多。”
兰相宜想起崔老师,同样毅然决然地,试图用自己的死亡,给坏人沉重一击。
“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别再做这种傻事了。”她看向柳玉章,“你该去机场了吧?”
“嗯,看你一眼就走了。你在这边多加小心,我忙完了就回来。”
兰相宜对他笑笑,对毛阿黎说:“你去送他吧。”
“不用不用,阿黎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你就别推辞啦。”兰相宜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说,“待会儿剧院的人会来接我去剧院聊舞剧的事,阿黎送完你就来剧院找我,能有什么问题。”
“那我们走了。”毛阿黎说罢就起身离开。
“阿黎!”柳玉章左左右右来来回回看这两个人,可这两个人都不搭理他,他只好无奈地跟着毛阿黎离开。
房间又安静下来,兰相宜想起昨晚在十六面前的失态,多少有点尴尬。
“照亚生物真实的资产负债表,你有办法弄到吗?”
兰相宜把这条消息发到留言板上,好像这样就能洗刷昨天留下的软弱姿态,挽回自己专注于共同事业的形象。
被鸡蛋袭击之后,权镇宇一路保持着得体的表情走进自己办公室,门一关就原形毕露。
“妈的!妈的!疯狗真他妈的多!”他把沾着鸡蛋液的西装外套狠狠扔到一边,给郑斗海拨去电话,“喂,楼下那个鸡蛋畜生,我要起诉他,让赵总警看着找点什么茬,让他进去蹲几年。”
这时,秘书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代表,都理事来了。”
权镇宇挂掉电话,呼了口气,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
“进来吧。”
进门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个子不太高,高定西装下的体格却算得上精壮,宽肩小脸,眉眼间尽是成熟男人的儒雅气质。都令玄,这个在集团拥有极高声望的干将,认为他应该出任下一任代表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一直被权镇宇视为眼中钉。
“代表。”都令玄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小,就在礼仪上打折扣,真的是360度难以找到缺点的人。
越是这样,权镇宇越觉得厌恶。
“哦,什么事。”
“这两天的意外事件,让公司股价受到了影响,股东们有些不安呢,希望您能在明天的常务会上就有关情况进行说明。”
权镇宇懒懒地翘着二郎腿,说:“让你们费心了,实在是我的过错。干脆趁这个时候引咎辞职吧,毕竟都理事才是众望所归的代表任选啊。”
都令玄立刻摆明立场:“不,照亚集团是权家的产业,代表的位置非您不可。如果有人对此有异议,我会第一个出面处理。”
权镇宇要笑不笑地挑着眉毛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说:“都理事今天的领带真是好看呢,送给我?”
“我买一条新的送到府上——”
“——就要你这条。”
都令玄没有丝毫犹豫,取下领带利索地绕成一卷,轻轻放在权镇宇面前的茶几上。
权镇宇拿起来,摩挲了几下,然后用它擦了擦皮鞋上已经干了的鸡蛋液。
“你说的事我知道了,出去吧。”
“好的。”
权镇宇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从衣柜里换了套新的西装,又拨了个电话。
“载贺哥,忙吗?……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毛阿黎赶到边海大剧院的时候,兰相宜正在1号厅和演员们说话。他给柳玉章发了条消息报平安,自己也松了口气——这些年,找上兰相宜的私生粉,以及各色怪人着实不少。
因伤退役之后,是兰相宜抛来了橄榄枝,把他拉进了她和柳玉章的小世界,毫无保留地把他们的故事和盘托出。这份信任让他措手不及,但……也让他得到了曾经以为永远无缘的幸运。多年相处,兰相宜已经从记忆里事儿多冷脸的“那个女的”,变成了他真心甘愿保护的对象之一。
事实上,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就像回到了初中时期一样,站在阴影中,看着那两个出众的人闪闪发光。何况现在,他还分享着他们的秘密,接受他们的托付,当他们在黑暗中行走时,做他们的守护者。
然而,守护者也有失手的时候。
众人在原地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兰相宜换装回来。毛阿黎一直守在后台楼道,等得有些着急,去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心中警铃大作,一脚踢开门,只见化妆间里空无一人,打开的门和窗户对流通风,带起窗帘飘动。
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