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可以
终于有了住所后,我就顺势在附近找了一个工作。
大学生什么都不会,通过校招做公司的正式员工我们学校在本地没有竞争力,于是我只好以实习生的身份留在了当地的一家大厂。一天一百块的工资,比较紧迫。
阿钦是自由职业者,她跟着几家照相馆工作,但并非正式员工。
我住下后就担负起了阿钦的饮食,偶尔还有大海的。
每当三个人一起有空的时候,大海会从楼上下来,我们围着房间里的巨型投影仪,看电影,吃火锅,偶尔我会炒两个菜,他们一般赞不绝口。
我很享受被他们依赖的过程,两个娃娃像是我养的两个仔,一个热烈张扬,一个憨实可靠,但都会向我露出软软的肚皮。
大海没有故事,也没有了父母,他只有两套房,是个小富豪,在外人面前强大又自由。阿钦嘛,阿钦是个什么心思都在脸上的孩子。
我终于舍得辞去大厂实习并且有意愿投身奶茶店兼职的那天,他们两个又勾肩搭背的来到我身边庆祝。
美其名曰:脱下孔乙己的长衫。
我说:“屁,单纯来钱少。”
我们三个人,不嫌多,也不嫌少。凑在一起,刚好可以来局斗地主,刚好可以碰酒杯的时候左右都有依靠。
大海后来喝的大醉,我看着他晃晃悠悠的出门,又晃晃悠悠的开门,然后闷头躺在了卧室里。
临走前,我给他简单泡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放在他床头。
大海睁着稀松的眼,“阿叹啊,我真为你高兴。”
我给他拉上薄被,“好啦,快睡吧。”
回到楼下的时候,阿钦还在沙发上半醉不醒。
话说,我理应把她抱进卧室的,可惜,我体力不足,只好弯腰把她平放在沙发上,轻铺上一层毛毯。
万事俱备后,我坐在沙发边上,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亮光,拿来一看,是垃圾短信。
阿钦就熟睡在我的右手边,阳台处昏黄的灯光洒在她脸上,美得不可方物。
然后我想到了单单,应该是我一直在想她,只是此刻到达了难以忍受的顶峰。
夜晚凉风徐徐,我轻轻挪到了阳台上,拨响了一千多公里外的电话,铃声响到59秒应声断下。
我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缓缓开口:“单单,我辞了大厂,打算去奶茶店工作了。”
“单单,我们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
“单单,你在躲我。”
“单单,我有些想你了。”
风轻轻从我脸上经过,带走我的话语,又飘散在空中,像是石沉大海。只有脸上凉意久久不散。
当我调整好情绪回头的时候,看到阿钦已经起身抱着毛毯蜷缩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我。
“阿叹,你为什么叫玄都呢?”她歪头问。
我轻轻坐在沙发上,歪头晃脑,“因为我老家有一株白桃花。”
她表情未动,轻轻启唇,“单单是谁呀?”
我心想这小姑娘好直接,斟酌着语言回答她:“单单是我的小姑姑。是我一个没有血缘的大爷爷家的孩子。我们从小就认识,嗯,但关系也还好,就是···”
“可是阿叹,单单要结婚了。”她打断我的话。
我终于认真的看向她,看着她眼中的怜悯和悲伤,她又重复,“阿叹,单单要结婚了。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阿钦还是听到了,我就知道。
那天两人公园散步,傍晚里面人很多。
阿钦还在和我比谁竞走快,两个人憋着一股劲往前走,互相推搡,笑的花枝摇颤。
后来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冲阿钦笑,“宝贝,你先回去撒,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
阿钦没有问什么,只是收敛了表情,目不转睛认真的看着我:“好。”
故作姿态向她挥手告别后,我再也撑不起力气,缓缓地坐在附近的长椅上,低头沉默。
妈妈说,单单父母从两年前就给单单说媒,终于找到了人能接受单单,现在正在着急忙慌的处理婚礼,他们家在村子里无依无靠,需要我们充场面,要我回去做伴娘。
我说:“算了吧。”
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这座城市总是很应景。
脚底下来了一只小猫,黑白相间,瘦骨嶙峋,她缩在我的脚下避雨,不时“喵”叫一声。
我看着它,手缓缓地触到它的皮毛时,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单单,单单,单单不要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雨水被阻隔,昏黄的路灯下,阿钦低头看着我,平常的语气,“阿叹,下雨了,回家吧。”
我希望阿钦看不到我眼角未干的泪水,可是最终她还是看到了,就像现在这样。
她放下身上的毛毯,慢慢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