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陈平
萧拟将行李收拾好,推开窗,看了眼灰蒙蒙的天。
“苏岛主,昨日你出去一趟,回来时欲言又止,是否有什么发现?”华明询问。
“我查看了埋在杏子林的尸骨,死因不是瘟疫。”苏焕向往闲云野鹤的日子,菁云一死,这场风波过去,他也该走了。
萧拟推开门,道:“苏岛主,你是说瘟疫不存在?”
流光轻咳一声,请三人入屋说话。
“菁云是疯狂,但她并非神志不清,她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产生臆想这种说法,只能蒙蔽百姓。流光看到菁云出现,便知她清醒又痛苦地活着。
“她肯定仔细调查过,才会说与黄金有关。如果瘟疫不存在,徐县令禁止百姓靠近杏子林,只能说明他在附近有不能为人所知的行动。即便他为官不正,也不是我们该管的。”苏焕道。他和流光是江湖中人,与朝廷官员牵扯太多,实在不妥。
流光道:“杏子林的尸体,你查出死因了吗?”
“有病死的,有被砸死的,也有被割喉的。其实埋葬在杏子林的尸身不多,没有百姓传言那般恐怖,我只是查看了其中的三、四具尸身。”
“割喉?是他杀,可能是闯入杏子林后被杀人灭口的。”华明道。
这个疑点恰是苏焕没有一走了之的原因。
萧拟道:“大家都对此事耿耿于怀,不如去找徐县令问个清楚。至于我们能做什么,要做什么,也是听他说完之后。要是他不肯说,我们再考虑下一步。”
“我也不愿在此烦恼。”流光叹气。
四人一拍即合,当即前往府衙。
与往日不同,今日的府衙稍显冷清,连通传的人都没有。四人轻车熟路,径直往会客厅走去。华明刚进入府衙,便觉气氛颇为压抑,当即加快脚步,在会客厅没见到徐县令,又立刻前往书房。
接近书房时,华明和苏焕看见一道黑影掠过,二人对视一眼,华明立刻前去追寻黑影,苏焕则飞身进入书房,果然见到徐县令躺在地上,其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浸透了官袍。
苏焕和流光立即为其实施治疗。
凶手应是潜伏此处等徐县令回来,准备动手时听到了华明等人的脚步声,下手有了偏差,给了徐县令一线生机。
萧拟在等待时,忽见不远处燃起熊熊大火,急忙告诉苏焕和流光。
苏焕出去查看,回来道:“是徐家内宅,看来此人是要斩草除根。”
原本昏死过去的徐县令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道:“救,救我家人。”
流光擦了擦手中的血迹,道:“徐县令暂时无恙,我们留下来,你去救其他人。”
苏焕看了眼徐县令,道:“我怕那人又折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只怕。”
徐县令强忍着痛苦,想要挣扎起身,流光急忙摁住他,示意他不要动。
“老夫愿意告诉你们真相,只要你们愿意救下我的家人,我的夫人、长子夫妇,以及孙儿还在家中,老夫已经失去了老娘和平安,不能再失去其他亲人了。苏先生,你去救他们,我把事情告诉两位姑娘。”
流光朝苏焕点头。
苏焕寻思半晌,这才飞身离去。
“老夫到陈平为官不久,收到密令,说陈平的一处山洞藏有黄金。听说,当年的厉王,不满圣上即位,发动谋反,失败后不甘心将拥有的财产拱手给圣上,便在逃亡路上,寻了隐秘之处埋藏。上任县令,为了取出这笔黄金,大凿山石,不料遇到百年大雨,酿成惨祸,因此被罢官。”
徐县令猛烈地咳嗽了一会,接着道:“我确认是朝廷密旨后,与前来宣旨的一干人开始寻找黄金,因为那场大雨,到处都是乱石,找寻和搬运黄金都更为困难。日子久了,难免引起旁人的察觉。那些人心狠手辣,为了不泄密,对于有所察觉的百姓,一杀了之。”说完,徐县令长叹一声,心潮起伏,休息了一会,才有了力气。
“老夫知道这样下去,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惨死,只能编出杏子林瘟疫一事,让百姓远离杏子林,远离那个山洞。为了让百姓相信,老夫还请了本地有声望的大夫,让其圆谎。李满淮,确实是个意外,如之前所言,他确实是为了躲避徒弟,不顾一切闯入杏子林,宁愿死于医治瘟疫上,也不愿其徒弟名声受损。他救过平安一命,老夫自然也要保他一命。其他的事,老夫就不赘述了。”
流光沉吟道:“李满淮和菁云已死,在百姓眼中,只会认为菁云因爱生恨,因恨癫狂,从而策划了一切。恐怕不会再有人去追查下去,既然这件事已经结束,为什么还有人想要取你性命。四年了,你没有透露半分,即便失去家人,你也没有透露,可见你会守口如瓶,为何还要对你下手,甚至对你家人下手,仅仅是怕万一吗?况且,事情虽然发生了好几日,但传到朝廷,再下达命令,这也太快了。”
“这道密旨,恐怕圣上并不知道,这笔黄金,也没有收入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