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曲

放手一试，现在怎么办。

水怜卿道：“如果是我引来了，仙人可愿救他？”

老头打量了水怜卿一眼，道：“你们是一伙的，自然也作数。不过，你这么有信心，能引来鸟儿？”

“愿意一试。莺儿，取我琵琶来。”

莺儿不敢耽误，当即施展轻功回去取。

水怜卿接过琵琶，玉指按弦，拨若风雨，文曲细腻，音响细腻柔和，纤云弄巧，水流淙淙，鹿鸣呦呦，弹指间四季有声。

对擂二人闻声，沉溺其中，攻守之间，戾气消减，连招式都变得轻柔。

其余人更是翘首望向水怜卿，天地之大，仿佛此刻都在她指尖。

琵琶音美，鸟儿却不为所动。

弦数变化，曲子变得气势雄伟，铿锵有力，竟有千军万马一人开的气概和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磅礴。众人陡然生出一股热血，有人脑子浮现的是冲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场景，有人浮现的是仗剑天涯，舍我其谁的画面。

风应其声，吹落了水怜卿的斗笠。

一时惊叹声四起，绝世美人，一时众人竟评不出是曲子还是女子更加惊艳。

“快看，鸟儿！”

成群的鸟儿从林中飞出，盘旋在水怜卿上方。

水怜卿从容站起，朝老头一拜，道：“请仙人医治。”

擂台胜负已分，却甚少有人关注。众人的眼光已黏在水怜卿身上，她的一颦一蹙，都勾动着旁人的心弦。

老头乐呵呵，掏出一颗药丸，喂容濯吃下。

墨凌本想请流光回来看看，但老头动作太快，直接将东西塞容濯嘴里。所幸容濯面色改善，渐渐恢复清醒，墨凌悬着的心才放下。

“不知这姑娘是什么来头，江湖竟有此绝色。”

“谁能娶到她，可不比当皇帝快乐。”

调侃声不断，有些甚是轻佻。

水怜卿从容戴上面纱，如同没有听见周围的起哄。

容濯缓缓醒来，意识仍旧模糊，听墨凌将经过说来，当即强撑着起身，谢过老头后，一行人方离开观看席。

“怜卿，多谢。累你抛头露面，实在抱歉。”

“我们之间不必这样客气。年少我被公主捉弄，困在起火的书楼，你奋不顾身来救我，手臂都烧伤了。如今我只是弹了两首曲子，算不得什么。只是，我要提前回去了，否则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我让华鸿调了人手，让他们送你回京都。”

“听你的。”水怜卿没有拒绝，方才的她俨然成了焦点，人心叵测，还是谨慎为好。

此时的几人没有想到，这年武林大会，讨论最多的不是武功最强的二十人，而是那日两位绝世美人同时出现。多年后，仍有人苦苦寻觅那惊鸿一现的绝色，可不管如何打听，都无人知晓她的身份，更是再也寻觅不到她的身影。

水怜卿不知，后来入主后宫的她成了江湖的神秘美人，随着传颂，甚至还被一些人冠以“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此时的她，带着对容濯深深的担忧和无法说出的不舍离开。马车驶出玉澜宫，水怜卿放下帘子，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此生她或许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但上天既然要用所谓凤凰命格束缚她，她便借这双翅膀翱翔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