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尾
赵明博无奈笑笑,说:“等你康复了再吃馄饨吧。”
宁理和孙千佳出了医院才感受到腿的酸痛。
刚才跑得太着急,现在停下来走路都发飘。
孙千佳抬起右手,晃晃一直捏着的袋子,说:“最好笑的是我竟然还一直攥着这个糖饼。”
“我就说你是糖饼公主,别不承认。”
“其实我刚才在医院说话时,脑子里还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我吃蒜片了,说话会有蒜味吗?”孙千佳讲着讲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
“我也吃了,没事,他分不出来是你的还是我的蒜味,你就尽情往我身上赖吧。”宁理摊摊手。
“你太伟大了。”
“伟大的人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宁理问。
“你真是个伟大的未成年人。”孙千佳改口。
“你真是个恶毒的糖饼公主。”宁理回击。
“本糖饼公主还是第一次在医院过夜,我看病房里有空病床,睡在那可以吧。”
“可以,我小时候经常睡那。”
孙千佳诧异地看着他,问:“你小时候经常生病吗?”
“不是,”宁理也盯着她,“我妈是医生哈哈哈。”
孙千佳无语向前走,前方不远就是便利店。
宁理手机震动,是王荆发来微信。
“我刚下手术,晚点看纪录片,你也早点睡,不要一直熬夜。”
宁理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半天,最终什么都没发出去,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
城市的另一边,阿川刚送白粥到地铁站。
白粥裤子上的雨水都已经干透,俩个人谁都没说话。
他们总是沉默,曾经沉默是因为太过相互了解,今天下午在房间里的沉默,则是为了堵住洪水般的思绪—谁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该说些什么。
白粥看到纪录片里阿川受伤的镜头,一气之下跑来KTP基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怒气裹挟着他冲到阿川面前。
可在阿川转手腕告诉他“没事,快好了”的时候,他还是像泄了气的气球,说不出话。
愤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酸,同情,遗憾,不甘。
他说要在赛场上打败阿川,可他不想打败一个“病人”。
还是阿川提出去吃饭,像之前一样,阿川总是那个先示好的人,他更包容,更随和,比他更受欢迎,白粥知道这一点。
到了分别的时刻,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这样的分别,阿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白粥开口:“你认认真真养伤吧,下次比赛再遇到我,阿川,我一样不会让着你的。”
这才是白粥,会同情但不会心软,永远都是佼佼者。
“好,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阿川笑着说,他知道白粥不会再怪他把自己累伤了,他们是朋友,友谊不是靠责备来维持的。
白粥转身进地铁站,阿川看着他下楼,银色头发逐渐消失,没有回头,一转身再也看不见。
阿川走回基地,凉爽的夜晚,出来散步的人很多,难得不用着急回去训练,清闲地观察行人,阿川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每个人都在心里有一个“阑尾”,它时不时发作,直到痛得人再也无法忍受,才会被切除,在此之前,还要挣扎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