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
子,这才听她使唤,搬着东西一路跟进来。
许盈盈原是想安排他们把箱笼直接搬进库房的,可钥匙却在阿娇那个小贱人手里。
总不能让人知道,原来她连开库房还得经过一个婢子同意。
有外人在,绝不可失了颜面。
待人遣散得差不多之后,许盈盈看向唯一还没走的春桃,眼神冷了下来,“你和阿娇关系很好?”
春桃到底年纪小,又是进府不久的新人,不及旁的婢子圆滑,老实点头。
许盈盈深吸口气,“把她叫来。”
阿娇这会儿刚睡下,又一次被春桃摇醒,听说是表姑娘来了,忙起身穿衣。
彩云拨开一堆物什腾出位置,许盈盈顺势坐下,倒了杯茶平复心情,远远看到阿娇过来,便觉入口的清茶都苦涩难咽。
阿娇站在亭外福了福身,“表姑娘。”
正要起来,许盈盈斥了声,“让你起身了吗?”
阿娇只好保持屈膝行礼的动作。
临近冬日,日头虽不毒辣,阵阵冷风也吹得人不由颤栗。
许盈盈紧了紧衣衫,让彩云把亭子四周遮风的帷幔放下,隔着一道半透明的帘子,能看到外头摇摇晃晃的身影。
她收回视线,悠然烹茶,“若是站不稳,便去跪上一个时辰。”
不远处的春桃见状不妙,从隐蔽处消失。
阿娇本就体弱,伤口又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转,很快便支撑不住。
许盈盈使了个眼色,彩云意会,走到阿娇跟前,二话不说开始搜身,在腰上摸了一圈没找到钥匙,便去解她外衣。
“你做什么?”
阿娇虽声音虚弱,却死死捂住衣衫。
见她挣扎,彩云下手更狠,几乎是强扒的姿态,“钥匙在哪儿?交出来。”
阿娇抢不过她,很快被扒得只剩里衣,泥人尚有三分气性,她眼中噙着泪,咬紧牙道:“公子没有吩咐,奴婢不敢交给外人。”
原本还悠闲自得的许盈盈装不下去了,怒掷茶杯走到她跟前。
“我是外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随着而来的便是一记耳光。
阿娇被打得脸一歪,掌心撑地,没有答话。
许盈盈松了松隐隐发麻的手,冷哼道:“既然身上没有,就去她房里搜。”
彩云得令,一通翻箱倒柜,并无所获。
“识相的,钥匙交出来,我便不为难你。”
许盈盈耐心即将耗尽,她缓缓蹲下身,捏住阿娇下颌。
最初她以为,阿娇左右不过是第二个佩兰,待他日表哥娶她过门,不一样得卑躬屈膝,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少夫人。
可时至今日,许盈盈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容忍度。
为嫁入沈家,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偏偏沈禹州对她不闻不问,反待一个婢子如珠如宝,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许盈盈心中翻涌过无数念头,指尖一点点陷在那细嫩的皮肉里。
阿娇痛呼一声,从发髻里拔下什么东西扔了出去
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是要钥匙吗?去捡啊。”
许盈盈没料到阿娇竟敢扔库房钥匙,甩开她忙蹲在草丛里四下寻找。
阿娇得以喘息,颤巍巍起身,面无表情地睨着她。
春桃又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急匆匆道:“杨姑姑马上就来,咱们先避一避。”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两人正打算穿过八角亭悄悄溜走,草丛里的许盈盈霍然起身。
“站住!”
她快步走到二人跟前,“居然敢拿发簪糊弄我?”抬手又是一个巴掌。
许盈盈被她三翻四次戏弄,怒气攻心,力道便没收住,偏阿娇这次有了防备,推开春桃侧身躲避。
许盈盈扑了个空,上半身摔在石桌上,直接将离得最近的镶螺钿黄花梨木盒撞飞。
彩云大惊失色,想挽救已来不及。
木盒“啪”的一声掉落,里头的白玉观音足有婴孩般大小,此刻摔在地上,乍然碎成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