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打跟王姐拟定工作室的投标意向，沈之凝没想到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全身心投入到招标的准备进程中。设计师老李和范姐每天都拉着她讨论完善关于写字楼的设计初稿、王姐更是三天两头忙着公关打点对外提升知名度、就连平时一得空就佛系摸鱼的小玥近来都奋发图强起来，每次开会都聚精会神地记笔记心得……也不知王姐跟这帮人八卦了什么，一众人等都知晓了她曾和道和总裁高中同窗的事，有了同学滤镜加持和老板的家底背景，大伙都会这次的投标信心满满，论价格他们铁定优惠，论品质他们一向严格把控，论专业他们更是别具一格，天时地利人和三不缺一，怎么可能没戏？沈之凝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感，早知道就不说什么同不同学的，自己倒把自己赶上架了。

三日后，王姐托关系打听到了道和招标的初审名单，N.设计工作室不出意外的，榜上无名。

会议室，王姐不甘败北，“兄弟姐妹们，这没道理呀！要说复审终审咱们进不去也就算了，初审都没过，传出去还不得被同行笑话？”

老李甚为赞同，“可不么，我不信咱们仨皮匠的作品，还不能顶的上一个诸葛亮的水准？”

作为设计师，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质疑自己的心血，范姐紧随其后，愤愤不平，“我可不是自夸啊！你，老李，来工作室之前就是做大型场景设计起家的。我范姐，虽然一直从事家装行业，别墅大平层的哪个没碰过？这次我们虽主打楼宇设计，换汤不换药嘛，再差能至于初审就被刷下来？本人有被气到。”

小玥默默聆听，也有些气愤填膺，“凝姐，我也觉得咱们的设计水准不算差的，难道遇上黑幕了？”

道和的标结果于她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但此刻面对心有不甘的伙伴们，沈之凝还是有些心疼难言，毕竟是大家齐心努力的成果，就算真的技不如人，她也要给这些伙伴们一个交代，何况她也不觉得他们的作品逊于别人。

清了清嗓子，沈之凝面色严肃，“各位，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们先别自乱阵脚。虽是初审，在官宣之前一切都还有变数，我们还有机会。”

王姐恢复镇定，沉声点头，“小沈总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管消息是否属实，现在都还有回旋的希望，我们需要努力争取！”

众人稍安，老李提议他们可以尝试拜访一下道和，不管这次有没有戏，好歹先混个脸熟。似想到了什么，老李豁然开朗，“对了小沈总，您不是跟道和的钟总曾经是校友吗？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如果钟总念及老同学的玉壶冰心，有他首肯我们还愁会落榜？”

Emm……联系方式么，确实短暂的有过，不巧被她刚刚删除了。沈之凝理解大家的良苦用心，大伙为了这次投标，连日的勤苦操劳也都看在眼里，不忍拂了他们的意，只得硬着头皮应下，“联系方式暂时没有，也许我能试试直接去道和碰碰运气？”

小玥忍不住拍手叫好，“勇！凝姐威武！我赞成！”

于是，就这么被安排了。

沈之凝找钟馨借口手滑误删，让她推来了他哥的微信名片，好家伙，一连几日都没加上，看来她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道和金融才搬进新大楼没多久，公司暂时保留了原来楼宇办公楼层的陈设，准备先从休闲区着手逐层改造，办公区域后期再分批另行规划。

身处高楼之下，沈之凝其实对里面完全不熟，多亏钟馨提前告诉她的内部路线，不然她还真摸不着北。按下专属密码，电梯直达顶楼，嗯，沈之凝暗想，给钟馨记上一功。

顶楼不似楼下办公区的嘈杂繁忙，离老板最近的精英工位必然都是层层选拔的顶尖人才，个个都在有条不紊又安静地埋头工作，似乎没人注意到她这个陌生面孔。是了，为了保险低调，她今天特意选了身黑色休闲套装外加黑色棒球帽，出发前一度被小玥嘲笑，不像谈判去更像是在搞间谍。

按照钟馨的指点，总裁办公室在一众办公区的最里间。无声跃过沉浸工作的打工人群，里间坐落着一排领导办公室。正待对应铭牌，沈之凝前进的步伐被前台小姐姐拦住，礼貌客气地询问，“抱歉女士，请问您需要找哪位领导，是否有预约呢？”

脚步顿住，她最近总被人拦，哎，还是自己不配了。想归想，还是故作镇定，“咳，那个……我是来拜访你们钟总的，预约嘛……”尴尬一笑，“没有。”

前台小姐姐贴心地端来柠檬水，“好的女士，您可以先行登记，钟总还在开会，稍后我会帮您联系特助。麻烦您坐会儿，耐心等待一下。”

就知道此行定然不会一帆风顺，沈之凝也不为难她，径自坐到休息区，随手翻看起书架里的杂志。书架整齐陈列着记录道和光辉时刻的报刊，《尘埃落定！道和财团成功收购濒临破产的老牌国企》、《道和金融暖心赞助留守儿童，传播公益正能量》、《道和金融落户沪城，经济格局或将重新洗牌？》……凝眉思索，他也是才在沪城落脚的？之前在哪呢，一直在南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