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烽烟起

彭泽县大江正对面是庐江郡的望江县。

再上游就是宿松县，宿松县临江的汇口镇一处码头，清晨的凉气混合着江面的水气让人心肺都似得到洗涤。

大小船舶众多，远远近近都是桅杆帆影，有的靠岸停泊，还有的却是在江上下锚停泊，摆渡小船来往其间，小船上坐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卒。

大江广阔，水势荡漾，晨曦阳光的映射下，波光粼粼，镀上了一抹金色。

一艘昂头翘尾的大船，船头及桅杆上战旗飘扬，有两排橹浆从船侧两边伸出，三面高耸的硬帆已收拢放下，甲板上起有柁楼三层，正停靠在码头。

船夫们忙碌不已，系绳的，解缆的，搬运的，喧嚣嘈杂。

便见船头舷边船夫们一声喊，放下了一块门板宽的跳板，靠岸的船身侧面露出了一个大缺口，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不久一队骑兵从岸上牵着马匹陆续从宽阔的跳板上依次进入缺口，原来是运载马匹的马舱。

大船甲板上有一整排粗大的轱辘挨个排列，这是升帆用的设备。

随着船锚收回，一声悠长的吆喝：“开船了”。

十数个精赤汉子摇动轱辘收紧帆绳，船帆缓慢升起，两边有浆开始摆动，几个古铜色皮肤的壮汉不断调整硬帆角度，迎向风力，大船便慢慢动了起来。

经过数月筹备，庐江的战争机器终于开动了起来。

大江上，庐江前军先锋的船队帆列成行，沿江顺流一路南下，豫章江边沿途哨骑和探马疾驰，往来不绝，试图追踪庐江攻击方向究竟是哪里。

这就是豫章水军孱弱的弊端了，不能掌握大江制江权，只能任其择点攻击。

大江何其绵长，能够登岸的地方比比皆是，处处布防等于处处不防，只能集兵在两三个重要港口，沿途设置观察哨，来监控对面动静。

即使这样，其实也是挂一漏万，不指望发现所有对面行动，大规模军队异动能够及时发觉就很不错了。

当然，对岸也会安插有各种密探便衣，综合各类情报之后，庐江军要想突然大规模犯境还是不好隐瞒的。

第二日后凌晨。

豫章府城，节度使府，府上演武场。

正有人在比武晨练。

但见刀光斧影，真的是刀光斧影，不是形容。

一红衣女子，额头眉间纹有一小小火焰花钿，身材火辣，英姿飒爽。一柄薄刃宣花斧，大开大合，挥舞间如龙吟凤啸，激荡风云。

一白衣女子，腰间系挂一块月蟾纹碧玉佩，肌肤如雪，容貌清丽。一柄飘带眉尖刀，上下翻飞，劈如霹雳裂长空，斩犹蝉翼试丝华。

两人身法迅疾，身姿曼妙，竟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两人斗的激烈，旗鼓相当，却是半分娇叱都没有，春衫已湿透。

猛然间刀斧相交，一声金铁之音刺人耳膜。

斧落轧地半分，红衣女子身躯后仰，拖斧而退，地上一道长长斧痕。

白衣女子同样踉跄急退，以刀驻地，滑出一长截距离。

湿透的春衫紧贴肌肤，两女皆□□急喘，如兔裹衣裳，跃动不已。

周围早起的府内围观群众是看的直吞口水。

却是平手告终。

“豫章郡主卢若水果然名不虚传！”红衣女子抱拳说。

“丹阳公主契苾如月也毫不逊色。”白衣女子行刀礼回道。

两大美女惺惺相惜，都流露出彼此敬佩之意。二人不再战，收起兵器，下面就有侍从接过。两人莺莺燕燕就一道走了。

围观众人俱都立定行注目礼，直到二人离去。

然后才惆怅无比，纷纷回神动了起来。

画面移到节度使府门口。

府门墙头处两盏奄奄欲息的灯笼残光映照着青白的墙面，在风中微微飘荡，门口几个杂役在漫不经心的打扫，时间差不多了，府邸的大门也咿咿呀呀的打开，准备迎接拜访客人，茶房里丫鬟也备好了热腾腾的茶水和各色小吃点心，节度使府处理政务繁忙，来往宾客官员以及属下众多，这些都是待客等候所用。

一骑背插三羽哨旗，这是最高紧急军情标志，纵马飞奔而来，马蹄翻飞，溅起无数泥尘。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府邸宁静，门口一将便出门查看。

“报！紧急军情。”

骑哨还没至府门前便翻身落马，双手高高举起情报密函。马身汗水流淌，有人过来牵走马匹前去喂水投食。

府邸的书房内，长长的书案上摆着一对玉狮镇纸，两只雕饰的雄狮昂首傲视，顾盼生威。书案下角处一只青瓷盘蠇熏笼里散出一缕淡淡的龙涎香。

一位曲领大袖，云纹滚边官服，三绺花白胡须，头戴琥珀梁冠的中年贵人，放下手中正在写字的毛笔，顺手投入一只三脚花釉笔洗中。

皱眉看着书案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