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吓
骑兵训练大部分科目都在外面的训练场进行,毕竟营寨中地盘再大也不够骑兵活动的。
营寨内主要是无马操练,技击练习等。
凡是涉及人马配合的内容,诸如骑射训练,骑兵冲击,阵型变换都得出营前往营寨外面的训练场,才能进行。
火字营是豫章郡为数不多的骑兵营,豫章郡以前主要是对付山岳人,进山则以山地步兵和枪兵刀兵为主,骑兵主要是威慑,山区广大,能够使用骑兵的地形不多,但不是没有。
此外豫章还有少量水军,部署在江边,水军更不是以前豫章发展方向,但对面庐江则以发展水军为主,这方面豫章没的比。
如今内战即将开打,情况就改变很多了,加强水军建设时间长,战船打造费钱又费时,一时难以见效,扩充步骑队伍就成为主要发展方向,这也是火字营招兵买马的原因。
骑兵营作为少数精锐,不仅武备精良,士兵待遇也最好,肉食保障就做的不错,不然仅仅是大量的训练就坚持不下来。
好在豫章尚算富裕,支撑这么两三支钱粮消耗大户的小规模骑兵还是没有问题。
岳迁的部属就个个都养得脸色红润,身强力壮。
江南风光,正值草长鹰飞,晴空如洗。
出得辕门,虽然只有百骑,马道上奔驰起来仍然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蔚蓝的天空下,一片点缀着树林草地和农田的嫩绿色中,有河道在阳光下犹如白练划破绿毯,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中间道上有一队红甲骑兵在奔驰,铁蹄翻飞,红旗漫卷,骑队卷起滚滚烟尘,让这一幅静态的画面鲜活起来。
岳迁心情畅快,当先纵马驰骋,路上行人纷纷闪避。
不由生出大丈夫就当如此的感受。
想起前世固然生活优越,但太平淡,哪有如此肆意酣畅,又想起今世少年在京都目睹铁骑过境,画面定格在无辜农夫被射杀时挥舞的无助双手。
“力量!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岳迁明悟。
不再回想,打马向前。
行至途中,岳迁举手示意,后面骑兵纷纷勒紧缰绳,马嘶之中,骑队速度由疾驰慢慢缓了下来。
视野开阔,岳迁眼尖,却是看见了前面道上有辆装了豆腐架子的推车,有两人正慌慌张张把装满了豆腐架的推车推往路边,以避让骑队,还有个半大小子跟着站在路边。
正是他二伯一家子,真是好巧啊。
两人心慌,这挡了骑兵行进路径,这些如狼似虎执行军务的军爷可不会跟你客气,少则挨一鞭子不说,搞不好车架还给你抛翻,甚至被打杀了都是活该。
看见骑队缓了下来,心头略松,更加奋力抬举。
马蹄踢踏声中,便见当头骑将铁盔红甲,头盔上两根鲜艳的羽翎飘飘,眉庇深邃遮住双眼不受阳光直射,凤翅护颊,下巴还有铁掩挡托,不急不缓的打马行了过来。
豆腐主要成分是水,实际上一点都不轻,陷入车辙沟中,哪有那么容易推的出来。
见得此番情景,岳迁嘴角微微上弯,浮起一丝捉狭笑意。
他也没想到这番出来就遇到二伯一家子,打量了一下推车,是新做的,比以前小车更大,豆腐架子装的更多。
估计是岳迁走了,这家子还没另外找到不花钱的小工送货,亲自送货来了。
“哐当”一声,一枝闪着寒光的铁槊槊锋架在了车辕上。
看到岳迁动作,身后一个黑脸骑兵拔马上前就一声爆喝:“为何挡道,还不挪开!是想吃刀子吗?”
滕黑子这狗腿子以为岳迁要责罚他们,第一时间就跳出来吓唬。
不仅口头吆喝,“呛!”的一声,腰刀也拔出了半截。
二伯母心头大恐,扑通一声就跪在泥地上。
惊惧道:“饶命!”
“不准打我妈!”虎墩的半大男孩也很害怕,但还是勇敢的冲过来护住她妈妈。
岳迁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到是没想嫂子能吓成这样,以前不是挺凶悍的嘛。
“小朋友不错,还算是个有担当的。”
不过吓坏了小朋友可不好,他收回马槊,挂在鞍前得胜钩上。
岳仲祥还算镇定,毕竟衙门当过差,不是妇孺之辈可比。
之前抬头见这为首的铁甲统领有些眼熟,兜鍪护住脸型太多,又不敢盯着看,俯首道:“鄙人岳仲祥,在彭泽县衙门当差,见过大人。”
“车子陷入泥辙不及避让,尚请大人恕罪。”
岳迁心头洒笑,这二伯毕竟当衙役还是有点见识,说话不卑不亢,会先搬出衙门攀沿一下官方关系。
不再戏弄,终究有血缘关系,对自家侄子刻薄了一点,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关键是,岳迁志在千里,根本就不在乎这家子人,戏弄一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