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路
穆无忧借着夜色在屋顶疾行,绕了一圈在舞台后面落下。
“什么人?”一持刀皂吏怒喝。
“瑾瑜?你不是说要陪夫人吗,怎么有空过来?”
居然是白祭酒,这可太好了。
穆无忧连忙过去行礼,把许有仪的猜测整理复述一番,只是隐去了许有仪,说是自己早年从书中看到的。
“竖子安敢在此造谣散播恐慌?”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面白蓄须,不怒自威。
“这是京城的府尹大人,”白祭酒介绍道,又向府尹解释,“瑾瑜刚从边城回来,恐怕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到底是一番好心,府尹大人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府尹大人任职三年了,每一次的观月使者都是他主持的,经验丰富,城卫军也早有准备,瑾瑜不必过于忧心。”白祭酒示意穆无忧赶紧道歉。
“下官刚才从房顶过来,见人群中央密不透风,只见人头不见身躯,多次听到有人惊呼‘莫要挤了’,却仍有人继续涌入,形势危急,请府尹大人尽早决断。”
穆无忧本来也是被许有仪描述的场景吓到,抱着防患于未然的心态来提醒一下,但一路行来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心惊,如果说之前对许有仪的说法只有7分相信,现在已经是信了10分。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惨剧,他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径直在府尹面前跪下了。
“瑾瑜你这是做什么?府尹大人身为京城父母官,比我们这些人都要担心京城百姓的安危。”白祭酒怒斥,见穆无忧还是不起,又一脸歉意的对府尹道:“瑾瑜17岁就任职五品守备,如今20岁担任我校助教,多少有些少年轻狂了,但是他向来沉稳,圣上也夸过的,想来不会信口胡说。”
“哦,他就是那个我朝最年轻的守备?倒是有狂妄的资本。”府尹捻着胡须,看不出喜怒,“也罢,都是为了百姓的安危。”
他挥手招过旁边的班头,“你派人去把入口挡了,从现在起,只许出不许进。”
“助教大人可满意?起吧。”
穆无忧这才起身行礼致歉,见班头点了几个皂吏就要离开,忙赶过去提醒,“前面人多,班头最好带人从屋顶走。”
“多谢大人提醒,小的们走这条路即可。”班头指了指他们脚下这条路,带着皂吏行礼后步行离去。
“看来助教大人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府尹大人捋着胡须笑道:“本官当初已经料想到人多的情况,这才把舞台搭建在此处,并封锁了这个路口。往年舞台都建在路口中央,四通八达,今年只有三个出入口,纵使人多,一时又能进来多少?穆大人实在多虑了。”
“既然来了,不如随我们一同登台观赏?”
穆无忧担心许有仪,开口就要拒绝,却被祭酒抢先应了下来,“那就多谢府尹大人盛情邀请了。”
府尹满意点头,率先登上看台。
“你傻了不成,就算要走也不是现在。”祭酒一巴掌拍在穆无忧脑袋上,“至少把好处拿了再走,府尹那老家伙可是把全城的桂花香露一扫而空,登台的人都能领几瓶,你不给你家夫人带一瓶吗?”
居然都在这里,若能带回去一瓶娘子定然欣喜。想着许有仪呆在饭店二楼应当无碍,穆无忧这才点头,随祭酒一起登台。
“来都来了,不如等会儿的御马游街你也上吧,比你当初我记得你当年骑射都是优秀,还赢过文武比试,这次还有一个射箭的表演,带的都是好弓,比你当初比试时用的都好。”祭酒拉着穆无忧道。
穆无忧连忙拒绝,御马游街是一个露脸的机会,人员也是千挑万选的,他只想蹭一瓶桂花香露就找借口离开,并不想夺人机缘。
见穆无忧态度坚决,白祭酒这才熄了心思,其他随行的助教博士等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穆无忧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同桌的直讲态度很好,向他介绍今日活动流程,说到御马游街更是双目放光,“我早就和家人说好了,会带着宛娘在街边等我……”
“宛娘是?”
“我未婚妻。”助教腼腆起来。
穆无忧恍然,又陪着聊了一会儿,这才问道:“王兄,不知那桂花香露该如何领到?”
“就在这里啊,”王兄从桌下摸出一个锦盒,“你那儿应该也有。”
穆无忧连忙伸手,果然在桌下也摸出一个同样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摆放了若干精巧物品,桂花香露就在其中。
东西到手,穆无忧立刻没了继续待着的心思,和王兄道别后,就想找祭酒说一声走人。
可祭酒正和府尹一同饮酒谈笑,他只能按下心思,在一旁等待时机。
一个皂吏突然慌慌张张跑上来,在府尹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大人,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府尹旁边,一身着锦衣的人怒斥。
“让他说。”府尹依旧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