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姜栀醒来是在第二天夜里，她缓慢地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屋里黑漆漆的。

窗外月光高高挂着，月光下的树枝参差，迷离，好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借着月光姜栀终于看清了屋里的环境，是病房，她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她想起来了，她晕倒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刚一动，手上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趴在她床边的程澈也醒了过来。

姜栀这才注意到程澈坐在她旁边。

被吵醒的程澈带着不悦的神情抬起头，刚要发怒，看到坐在床上的姜栀他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他开口，嗓音却透着沙哑:“栀栀醒了，我去开灯，屋里有些暗。”

程澈打开灯光，姜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程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俊美的脸上是无尽的疲惫感，似乎比她还憔悴。

程澈看着姜栀手上刚挣扎掉的点滴，转身就走，身后却想起了姜栀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程澈。”她有些慌张的说道。

程澈闻言走到姜栀身边，安慰道:“我不走栀栀，刚才是想叫护士给你换下针。”

说完他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姜栀盯着程澈，小心翼翼试探的开口:“程澈，我父母他们……”

“栀栀，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还有我”程澈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栀听到话后没哭也没闹，只是乖乖的点了下头。

程澈心疼的看着她，她表情呆呆的，不应该是现在该有的表情，他宁愿她哭她闹:“栀栀别憋着，难过你就哭出来。”

姜栀摇摇头，表情依然呆呆的，有种颓废感。

程澈有些无力，眉头紧皱，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栀栀……”

姜栀像是被吵的烦了，抓起程澈的手臂就咬了起来，护士进门看到的便是姜栀咬着程澈的手臂不松口的现象。

她刚要出声阻止，程澈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护士无奈，却也纵容，整个医院都知道了这件事，小姑娘可伶得很。也不知道她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过。

直到护士给她扎完针，似是感受到了手上的疼痛，她反应过来，缓慢的松开了口。

此时，程澈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姜栀刚要开口道歉，程澈温柔的冲她笑了笑:“我没事栀栀，一点都不疼，你不用自责，一会我让护士处理一下就好。”

姜栀最后还是哭了出来。

……

点滴输完后，程澈叫了外卖，点的都是些清淡的粥和蔬菜。

他打开外卖盒，一一摆在了姜栀的面前:“先将就吃点，等你出院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姜栀摇摇头:“我不饿，程澈，我不想吃。”

程澈目光顿了顿，耐心道:“是我饿了，栀栀陪我吃点？嗯？”

姜栀扭不过他，大有一种她不吃他也不吃的架势，直接吃着他递过来的食物，他递什么她吃什么。

直到程澈觉得她快饱的时候终于不喂她了，他接着她吃剩下的食物吃了起来。

姜栀一直看着他，直到程澈吃完她问:“程澈，我父母的葬礼定在了什么时候，墓碑现在买还来的及吗？”

程澈心疼姜栀:“葬礼定在了后天早上，墓碑我已经买好了，明天我们出院。”

他把手机递给了姜栀:“叔叔阿姨的事已经上了新闻，手机给你充满电开机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通知的人，转告一下。”

姜栀打开手机，输入密码，微信电话全都是消息，她点开消息一一回了过去，通知了葬礼时间，也不等她们回复，就又把手机递了程澈。

经过这一着趟，已经凌晨了。

程澈哄着姜栀睡觉，姜栀到底心疼了程澈让他躺在床上跟他一起睡。

……

很快，到了葬礼当天。

当天的天气很好，许久没出来的太阳高高挂在空中，散发出来的暖意温暖着每个人的心脾，当然这份暖意不包含姜栀。

程澈和姜栀两人一身黑色大衣，宝马车中程澈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手握着姜栀冰凉的不像人的手。

他时不时看她一眼:“栀栀，别害怕，过了今天一切就都结束了，会慢慢变好的。”

姜栀闻言，心想。

是啊，都结束了，可她心中的那座大山才刚刚开始。

可她转头却是无比真诚的对他说:“程澈，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更谢谢你替我处理我父母的后事。”

程澈身体一顿:“姜栀，别谢我，我心疼你。”

……

两人出来的比较早是最早到达墓地的人，墓地周围种满了梧桐树，深秋的季节梧桐树叶落满一地，说不出来的萧条感。

姜栀从程澈的手中接过父母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