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席修？”

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席修缓缓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一只手在眼前晃动，视线逐渐聚焦，熟悉的脸庞变得清晰。

只是脑子还有些迟钝，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目光呆滞又执着地一直望着文星言。

文星言看他这副样子面露担忧，心想他怕不是傻了吧。

“……你怎么了？”文星言指了指自己，“还记得我是谁吗？”

席修依旧望着他，不过倒是总于有了反应，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回答：“星星，我老婆。”

文星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没傻就好，没傻就好。

放下心后便开始语无伦次地：“你今天在办公室突然晕倒吓我一跳，去了医院医生只说你低血糖，打完吊瓶就让出院，说回家躺一会儿就好了，可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直到过十二点你都变大了还是没醒过来，你都不知道我多……”

“星星。”席修突然打断他他。

“啊？”文星言茫然看向他，“怎么了？”

往日席修的眼睛里都是透露着一股清澈单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这次却装了些文星言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在里面。

他听见席修问：“当初你为什么要主动和我提出同居？”

完全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文星言心里猛地颤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下意识从席修脸上移开。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起这个了。”文星言试图逃避，“这……过去也太久了，我早就不记得原因了，对了，厨房好像还煮着粥，我先去盛一碗……”

“文星言。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席修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逃跑。

文星言无奈，低垂着头，“过去这么久了，还问这些有意义吗？”

“有意义。”席修语气坚定，“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查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为什么要查？”文星言转头看他，语调不知不觉就大了许多，质问席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十年前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再去查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现在不就挺好的吗，干嘛要揪着过去不放！？”

席修太长时间没有进食，身子没有一点力气，嘴唇也因为说话而泛白，但他还是紧紧握着文星言的手腕，强撑着不适坐起身，望着文星言的眼睛，坚持道：“就是因为十年前我一句都没有问过，所以我才要知道真相，你和我同居的真相，你和我结婚的真相，还有你婚后突然拼命工作的真相，这些背后到底是什么？我都要一五一十弄清楚。”

“就像你根本不喜欢吃番茄炒蛋、不喜欢喝牛奶，这些事你从来都不和我说，我每天像个傻子一样让你吃你不喜欢吃的食物。”席修眼眶逐渐红了，“星言，我真的怕，怕你还受了什么委屈没有和我说，最后一纸离婚协议判我死刑，更怕你……”

更怕你一直在因为我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强大的心理暗示告诉他有极大的可能真相就是这样。

“这些天我其实总是做梦，梦里都是我们以前的事，有时醒着的时候我都会怀疑现在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里，那些回忆太真实了，就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但又不太一样，我好像带着自己现在的记忆和思想，每一件事情发生，我都察觉到了当时没有发现的细节，发现好多事情其实可能都不是我想的那样。”

“所以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席修深深望着文星言，“我不想再像个傻子一样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