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
第二天一早,陈家门口就热闹了起来,张秀芳得意的甩着布袋子,直直的往陈家走来。
冼兰兰远远的就看到了,好奇的问:“他大婶,你怎么来了?这是有什么事吗?”
几个月前,自家二嫂才和张秀芳婆媳大吵了一架,两家互不往来,无缘无故的张秀芳怎么会往二嫂家来。
冼兰兰之所以确定张秀芳的目标是嫂子家,主要这个小巷不是路,是封闭的,住在尽头的就是陈家,而且张秀芳一路目不斜视直直的往尽头走,显然张秀芳没有其他的目的地,只能是来陈家。
张秀芳见状,得意的站立在原地,提高声音,欢快的笑了起来。
“兰妹子,我这是来给你家侄子家道喜的,这不是听说阿芳生了吗?我这闲着也没事做,来看看她。”
冯翠兰听到声音,快步的提着勺子走了出去,目光沉沉的看着死对头,嘴上不说,脸色却发黑,满脸的不欢迎。
张秀芳却丝毫不在意冯翠兰的黑脸,提高声音道:“阿芳,张姨来看你了。”
张惜文爬到窗子上:“张姨,你来啦,快进来坐,我这身子不方便,不能出来接你了。”
张秀芳声音越发的提高:“没事,你这还在月子呢,你婆婆来接我了,她大婶子,人人都说你对儿媳妇不上心,我看你这手里拿着勺子,这会儿就做上饭了,这也不像不上心的样子呀!你给你儿媳妇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一边说,一边就直接推开冯翠兰的身子,往厨房走去。
冯翠兰一愣,竟然想不起来阻止,就这么让人进去了。
“哎呦呦,咸肉,海鲜,南瓜,这是给坐月子的人吃的吗?这德胜也不知道去哪里挣钱了,这挣钱再要紧,能有老婆孩子要紧,她媳妇这才三天呢?饭都得不到吃。”
冯翠兰脸色一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你瞎呀,看不到呀,我今天新买的鱼。”
张秀芳哈哈一笑:“草鱼啊!这谁家的孕妇只吃草棒子,好歹弄条黑鱼,弄条鲫鱼,或者黄花鱼,草鱼,狗都不吃。”
羊城不缺水,村口就有河水流过,村里弄了一个水塘子,里面别的不多就草鱼多,胡子鱼多,显然,冯翠兰的鱼就是从水塘子弄来的,水塘子算不得干净,鱼肉的味道也一般,日常吃吃还行,给产妇做这样的,说不过去。
冯翠兰对儿媳妇刻薄,但还是要脸,被张秀芳这么一闹,难堪极了,恼羞成怒的要把人推出去。
“出去出去,你来我家做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张惜文提高声音叫:“张姨你进屋里来坐,我这也起不来,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张秀芳随着冯翠兰的力道,转身走出了厨房,往张惜文母女的房间走去。
陈家一一栋三层小楼,用来出租,出租的楼的门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一家人住的是反面的后院。
原主和陈德胜结婚之后,住的是侧面的老房子,房子的左侧是低矮的厨房和杂物间,对面是老两口的房间,陈德胜有四姐弟,上面三个姐姐,都已经出嫁,陈德胜是唯一的儿子,所以被宠的天真任性,张扬跋扈,毫无责任感。
张秀芳走进屋子,不同于在对冯翠兰的张扬和阴阳怪气的笑,而是带着怜悯和可惜的看着张惜文。
“你这小女子,当时想岔了,嫁错了人啊!早知道你有留在本地的想法,我就应该帮你做个媒。”
张惜文低声道:“年纪小不懂事,贪图长相,也贪图这是好地方,以为是好人家,哪里想到。”
张秀芳见状,也不多说,“你还在坐月子呢,月子可不能哭,越是坐月子的时候,越要想开,越要开心,要欢欢喜喜的,对自己的身体也好,对娃娃也好,当妈的开开心心的孩子也不爱哭,当妈的若哭哭啼啼的,这孩子也闹个不停。”
张惜文点头:“这孩子懂事,会心疼人,倒是不怎么哭闹,只是我没有奶,饿的可怜。”
张秀芳放下了手里的布袋子,从里面提出一个锅子来:“这是我从娘家学来的手艺,把姜切片放砂锅加黑麻油炒,炒出姜的香味来再加入鸡肉,等鸡肉变紧实,颜色变焦黄,然后放入米酒炖,等这米酒的味道都煮进去了,这才放盐。”
盖子一打开,张惜文情不自禁的伸了伸脖子,使劲的吸了两口:“味道好香呀!”
张秀芳有些得意,“我们家那边的人坐月子都会吃的,吃这东西比吃什么鱼还要下奶,而且味道也好,吃起来也香,当妈的吃得开心,孩子也吃得开心。”
“米饭我没有准备,用瘦肉和小青菜炖了点粥,吃起来好消化,肚子也好受。”
张惜文情不自禁的流了眼泪:“谢谢你,张姨。”
张秀芳把碗递给张惜文,接过了孩子打理起来:“你姓张,我也姓张,500年前咱们也是一家,而且你是给了我钱的,我这人,收了钱事就给你办到,你只需要喂奶,孩子交给我,你吃的也交给我,今天我是从家里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