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
这段时间排练时间太紧,宋悦词连着几天没回云安墅。
凌越再见到她是在训练结束刚到家的时候,天气不好,灰蒙蒙的天,宋悦词看起来像是整段路上最明亮的一点。
她穿白色的吊带长裙,外面套着宽松的白衬衫,袖子挽了一截,手里拎着的购物袋里装着两瓶酸奶。眼神没焦点,连睫毛都耷拉着,看起来就是疲惫到极点的状态。
宋悦词困得有些发懵。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她短暂一秒清醒,看到是凌越后又放松了状态。她真的很困,三天加起来也没睡多久。
凌越跟她打招呼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从购物袋里拿了一瓶酸奶递过去,“你喝吗?”
凌越还真就接过去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宋悦词输入指纹,拉开门进去了。关门前想到他那句“你不会再说我们不熟了吧”,于是挥了挥手,特地说了句:“再见。”
美惠姨要后天才回来,宋悦词到家后直接上楼进了卧室,她短暂地考虑了一下晚上吃什么,陷入昏睡前又觉得不吃也行。
*
月初按照惯例,凌越是要去陪他爷爷吃饭的,到的时候发现他姑姑叶昙也在。
晚餐做得丰盛,八菜一汤两点心,样样都好。
叶昙正在跟老爷子讲最近的剧目设计,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宋悦词。
宋悦词的身姿气韵,可以看得出被倾注的心血和爱。舞,除了看得见的日复一日的练习还有看不见的人文修养,足够了解,底蕴够深,才能更好的入舞。
叶昙:“她这可不是只靠时间就能培养出来的,一看就是家里人也懂,教育资源优秀,我听说她开蒙老师是金奈。”
“从小跟的都是大家,跟的剧目原跳,好像七八岁开始每年都花不少时间来北京学艺。”
这下连凌震霆都来了兴致,“金奈啊,我看过她的演出,有一场《卷生花》,真是从画里活过来的人似的。”
凌越在一边安静吃饭,如果按他姑姑所说,宋悦词从小那么优越的条件,家里又这般重视培养,她怎么会碰到自己的父亲就失控成那样。
宋悦词啊……在他面前,像一团轻雾的宋悦词。
叶昙:“跟我们阿越的成长模式感觉还挺像的。”
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从未停止的努力和数不清的受伤次数,比起成功,对不如意的结果更习以为常。跟自己较量的长久过程中,选择放弃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但凌越和宋悦词,都是足够漂亮的赢家。
他这顿饭吃得过于沉默,还是叶昙主动问道:“你朋友上次去看演出了吗?”
凌越:“去了。”
凌老爷子跟着问:“宋家那个小儿子?”
“嗯。”
叶昙看起来还觉得挺可惜的,“你没一块去看呀?”
凌越含糊不清应了一声。
他太反常,连给他盛汤的傅姨都看出来了,“阿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爷爷看得门清,不戳穿他,却又忍不住调侃他,“他哪是不舒服,他这是有事瞒着我们哪。”
傅姨听后不乐意了,“哪里有我们阿越这么好的孩子。”
凌越很给面子地又喝了一碗汤,耳廓看着被热气熏红。
*
宋悦词一觉睡了太久,醒过来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她正从冰箱里拿出酸奶准备泡燕麦,门铃突兀地响起来,她点开控制面板后看到了凌越的脸。
“宋悦词,去不去吃夜宵?”他问道。
凌越回来有一阵了,楼上的灯却始终暗着,半个小时前才终于亮了。“这人真的有记得吃饭吗?”他实在非常怀疑。
他的人生里没那么多犹豫和观望,没有进一步退三步的冷热不定,他觉得应该做的事,都会付诸于行动。
哪怕带着被拒绝的风险。
屏幕会弱化人的特点,宋悦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凌越即使在可视门铃的小小屏幕里,也不太一样。他带着生气,那种随时都在热烈生长的存在。
宋悦词回头看了眼厨房的位置,她孤独的燕麦和孤独的酸奶正待在那里,简单、潦草、冷冰冰,胃不争气地有些饿过头后的灼烧感。
她没有太犹豫,“好啊。”
宋涛看到凌越身后的宋悦词时是真的震惊,他以为凌越只是随口一提“我感觉她可能一天没吃东西了”,他以为他们是去给仙女打包食物回来,没想过是直接一起去啊!
因为宋悦词这么一句“好啊”,从来都是疏解情绪的草草夜宵都变成了大事。毕竟他们几个一贯的续摊,冷烟冷酒冷果盘。说是吃夜宵,没几次正儿八经是吃东西的。
大多就是说说话、晾晾愁。
宋悦词独自坐在后排,凌越坐在副驾驶,宋二少兢兢业业发动了车,“仙女,我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