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知道
当不主动的那一类。
他对宋悦词的态度早就越过了他的标准线,但你要真说有点什么,又好像一直停在礼貌线之外,离所谓亲密十万八千里。
门还是被推开了,其他包厢都是12人大圆桌,只有这一个稍微小一些,是8人圆桌,但宋悦词和凌越依旧坐得像隔了马六甲海峡。
宋悦词坐里侧靠墙的位置,凌越坐外侧靠门的位置,所以宋涛和李思唯最先撞上的就是凌越的眼。
宋涛太久没有见过凌越这样的眼神了。
也许是因为他挺久没比赛了,那种赢家只能有一个的厮杀感降了许多。
看完这一眼,凌越没事人似的转过了头,宋悦词刚刚转了一下圆盘,把龙虾肉正正好停在了他的面前。凌越用筷子夹了一块,慢条斯理地吃完才开了口,“有事?”
李思唯酒醒了一半,气焰灭了一大半。但还是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悦词,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
这种显然有主角的重要场合还要被迫成为主角,对于宋悦词来说是很讨厌的事。
她看向李思唯,“但我第一时间就拉黑你了,还要我把拒绝说得多明白你才可以不出现在我面前?”
白色挂脖裙,至简的款式,用一支纯黑的簪子盘了头发,她一双眼没有情绪也没有感情,像一汪触不到底的深泉。她话说得太平静,真就是无悲无喜的神女姿态。
因此她说完话后,李思唯彻底没挂住情绪立刻转身走了,宋涛眼疾手快关上了门。
闹剧是结束了,但宋悦词的情绪远没有之前轻松了。
“宋悦词,吃不吃蛋糕?” 凌越站起身来,他的脸生得的确太好,放低姿态的时候哄人意味很重,“吃的话,我去给你切一块。”
她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夸张的层数和大小,顶端是两只天鹅,离得挺远的距离,也能看清翅膀上细致雕刻出的羽毛纹路。
凌越很有耐心地等她的回答。
宋悦词看向他,“吃。”
*
宾客散场,新郎新娘在酒店门口挨个送人,确实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也许两人之间并没有存在什么感情,但门当户对,利益缔结对他们来说更为重要。
宋悦词等到了很晚才走,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那支钢笔,但又不想随礼金一起给,毕竟那是外公特地给人准备的礼物。
但她心思一向细,虽然现在可以直接交到宋闻手里,但他身边还站着新婚妻子。不管她多大方多坦荡,这也不是一个足够得体周到的行为。
最后还是凌越发现了她始终拿着那个小方盒,“是重要的东西?”
宋悦词点头,“我外公跟宋闻有些交情,是他要送给宋闻的东西。”
凌越:“给我吧,我爷爷也让我带了礼的,跟我送的放一起行吗?”
凌越在今天的满场宾客里也是身份最贵的那类,他送的东西不可能被怠慢。宋悦词把带着便签的盒子递了过去,凌越接过来后看她一眼,“宋悦词,你要不要自己留着?”
“什么?”
“你外公留下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吧,你要是想留着,没必要送出去。”
宋悦词觉得凌越这人真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如果被他划进自己人的行列,应该是不可能会受委屈的。
她难得笑得真心,不是浮于表面的笑。像是往水池里投下的用来许愿的币,再也不是仅能泛起的一点涟漪,而是真切落下了。
“不用,外公留了很多东西给我。”
凌越去放东西期间,宋涛正好过来问宋悦词需不需要叫车送她。
宋悦词摇头,“不用了谢谢,美惠姨来接我。”
宋涛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走出两步后又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在说给谁听,或许又只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反正我做不到我哥那样,还是凌越好啊,好羡慕凌越啊,婚姻自由,真爱至上!”
他就这么一边嚎一边走。
结果被回来的凌越听了个正着。
正一起往酒店门口走,凌越突然问宋悦词:“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歌词里有夜风。”
歌词里有夜风的歌太多了。
宋悦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凌越说道:“夜风可能不知道……”
他说完这一句,两人正好走出酒店,被缱绻温柔的夜风扑了一身。
凌越也在这时补完了下一句:“爱与自由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