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匡兰月呢?”
颜酉说:“她在下面看情况呢。”
叶从意有些头疼:“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下面了。”
“下去看看。”谢元丞开门。
三人前后脚下楼。
马厩原本就是不是人群聚集的地方,谢元丞去栓马的时候天色将暗,那里也没有几盏灯,想着就这么一晚,将冯立果搬来搬去反倒更引人注目,就干脆把人留在板车上了。
结果没想到来了这一出。
跟早先谢元丞到马厩的情况不同,这会子这里挤满看热闹的住客,叶从意眼神在人群中转了好几圈,也没看见那道碧绿色的身影。
反倒是对面站在板车旁边的店小二,突然指向谢元丞,指控道:“官老爷,就是他!”
提灯在躺在板车上人脸上照的衙内突然回首,灯光将附近场景映得十分清晰。叶从意这才看到匡兰月被好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反扣住胳膊半跪在地。
官差一边扣押着匡兰月,还一边嘀咕道:“别看这丫头精瘦,头还挺铁,哐地一下就把这么一大块砸晕过去了。”
客栈是掌柜开的,马是店小二带着人牵进来的。店小二为了替店里洗清嫌疑,激动地指着谢元丞说:“这就是那位客官的马,当时小人还问他这板车上拉的干草怎么不能喂马,他冠冕堂皇地说什么要留着路上用。这下小人总算明白过来了,他哪里是要留在路上喂马,感情是草底下藏着人,怕被小人发现!”
他说完又指着叶从意和颜酉:“他身后两名女子跟这个被抓的一样,也跟他是一伙的!”
提着灯的衙内没说话,头轻轻一侧眼神示意,身旁的几个官差就立马向三人冲上去。
颜酉见势不对一早就找地方躲起来了。
谢元丞将叶从意护在身后,他身手不差,却双拳难敌四手终归有些吃亏。官差欺软怕硬,专挑软柿子捏,一看谢元丞是个硬茬,举着棍子就往叶从意的方向劈,谢元丞生怕叶从意受伤,硬生生替她挨了几闷棍。
叶从意当机立断从头上拔下发簪往对谢元丞下死手的官差胳膊上划了一道。
官差动作一顿吃痛地叫了一声,谢元丞乘机夺下他手中木棍将其控制在身旁,叶从意赶紧将发簪尖锐部怼着官差颈部,夫妇二人打配合一连喝退剩下几人。
提灯的衙内招招手,示意其余人退下,言笑晏晏地说:“几位私自捆绑押运人口,又这样挟持我官府的人,已经触犯本朝律令。到时候进了官府,就算我有心想替二位向县丞老爷求情,届时恐怕也不管用了。”
谢元丞冷然道:“谁要你求情。魏县衙门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动手打人,还棍棍朝我夫人下狠手,我等为求自保还有错了?”
衙内像是听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他反嘴讥道:“你没错难道是我们当差的错了?还是报官的百姓错了?本衙内从事多年,从未见过有良民会囚捆和给人上私刑。”
谢元丞说:“本官奉丰王之命去缙州办案,押运犯人,如何算私刑?”
衙内一听,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说:“我等虽地处偏远,却也知道丰王远在封地,他如何会特意派人来这种小地方查案,你又有何办法能证明自己是朝中官差?”
自证身份一事自然好说,谢元丞的辅城王玺随身带着,但他打着丰王手下官员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把象征这自己身份的王玺亮出来。
谢元丞说:“官印不慎在路上遗失。”
衙内嗤笑:“那你扯什么扯?”
“不过……”谢元丞话锋一转,“盖着松阳县丞和侍郎官印的文书可否能证明本官身份?”
为防万一,谢元丞一早就准备了这一手。
谢元丞一直隐藏身份,松阳县丞盖这印的时候还十分不解,最后还是因为有叶学海的担保,他才放心地给谢元丞盖了这份身份文书。
“你且拿来。”衙内迟疑道,“本衙内看了才知真假。”
谢元丞还把控着官差不方便,让叶从意从他袖袋中将那份文书掏出。
叶从意照做,然后将那份文书扔过去。
衙内身旁的官差捡了递上去。
他在官府中办差多年,见过大大小小不少盖着官印的文书,松阳县丞的官印信服力不高,叶学海的却有足够的说服力。
他向身旁的官差耳语几句,着人去请魏县县丞,然后不卑不亢地向谢元丞见礼。
“卑职不知大人身份,失礼了。”他说,“但我朝明律规定,即便大人有官职在身,押送犯人自有官府的一套规矩,不该是大人您这种做法。”
这衙内说得在理,反倒显得谢元丞理亏。
谢元丞赞许地看他,说:“衙内说得不错,此事是本官纰漏,我当认错。”
气氛和谐了小半个时辰,魏县县丞终于在几个家仆的簇拥下在客栈门前下轿。他急匆匆地赶到马厩,小跑着往衙内站着的方向赶,跟谢元丞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