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他山下有座庙
。
以江自挂这个穿越者的眼光,临荒城的统治理念,是典型的老资本||主义。
想在这片地界待着,就要给临荒城上供。
以盘他庙为例,他们住在此地,需为临荒城种植城主府于盘他山下辟出的十亩灵田,并按额上缴灵植。
听着好像不怎么苛刻,但,抛开数量谈苛刻不苛刻,纯属耍流氓。
临荒城定下的份额,永远是在辖下灵士的极限上蹦迪。
若无意外,无论辖下灵士多努力,其之收获,顶多堪堪凑够上供份额,稍有差池,就可能完不成,需要自掏腰包找补。
不补也不是不行,按临荒城的规定,欠份额者,初犯,按所欠份额执行鞭刑;再犯,没收所有,充入城奴队。
江自挂穿到灵种世界后,去的最远的地方,是盘他山附近的村子,城奴队之流,无缘得见,但也听师兄们以及附近村民说起过。
撇去以讹传讹的部份,只谈血淋淋的数字。
普通人进城奴队,鲜有活过半年的,一、二纹小灵士,也就多活个一年半载罢了。
可见,城奴队是个有去无回,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但凡脑子清醒的人,谁愿意进去,按要求上供成了小门小派和散修的唯一活路。
充足的灵气是灵植生长的必要条件,专修培植方向的灵士和灵壤则是规模化种植的两大根基。
盘他庙功法便专精灵植培育一道,并凭此获得了在临荒城治下生存的权利。
“唉……”
想想上辈子,再瞅瞅眼下的破世道,江自挂又是一声叹。
叹出的气,尚吊着个尾巴,锃光瓦亮、犹如剥壳鸡蛋的脑袋上忽地一暖,粗糙的大手,肆无忌惮的盘来盘去。
“小师弟,你干嘛呢,怎么又唉声叹气的,天天整得跟个小老头似的,师父都没你能叹。”
自弃眼睛微眯、手下不停,一副盘脑袋瓜子盘嗨了的满足样。
江自挂赶紧伸手扒拉脑袋上的大手,气恼道:“大师兄!说多少回了,别盘我脑袋,会秃!”
“好、好,大师兄晓得了。”
嘴上说着“晓得”,却没半点停手的意思,若江自挂有他心通的能力,还能听到自弃内心的叨叨,“都是秃子,怕什么秃~”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逃出大师兄魔爪,江自挂立刻跟只兔子似的,蹦跶着往外跑。
房门打开,眼前是一片麻黄色,江自挂心下叫糟,却是来不及了。
白嫩嫩,犹带婴儿肥的脸,正正撞进一坨软乎乎,人还晕乎着呢,脑袋上又是一暖。
陷在肉山里的江自挂:“……”
不用看,下黑手的定是他家二师兄!
摆脱自送,还有三师兄自落等着,江自挂历经千难万阻,好不容易到了灶房。
得!
笑得活似弥勒爷的核桃,正和蔼的冲他招手。
木着脸任盘的江自挂是真不懂,这一窝,大和尚、小和尚,个个喜欢逮着人盘脑袋,什么破毛病!
围着桌子用早食时,江自挂再次感叹,盘他庙的小、破、穷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要说地方吧,盘他山上上下下,理论上都归他们。
听着半点不小,反而挺像那么回事是不?
但要往庙门口一站、往里一看,立刻知道,全他喵是虚的。
盘他庙这地方,是个人瞧了,都能给出四字评价:破屋陋室。
狗洞、鼠洞、猫洞……洞洞俱全的院墙儿;
四壁三空,只得北边一张简陋供案的正殿;
三套旧桌椅撑门面的客室;
草编蒲团五个、香案一张的禅室;
灶头、餐桌一室通的灶房;
夏燥、冬冻、春雨、秋风,四季交替的房舍五间。
这穷酸劲,搁江自挂上辈子的时代,随便咔嚓几张照片,网上一传,就能成另类打卡圣地。
在灶间用过简单、美味的早食,师徒五人去往禅室,听核桃住持讲了一个时辰种田经,也就是常说的做早课。
待早课结束,大小和尚整整衣衫、盘盘光头,排成一列,晃晃悠悠下了地。
临荒城的十亩灵田,开在了庙东头,半个月前刚种下一茬。
在他们的精心培育下,已然长出尺高的小苗,嫩绿、嫩绿一整片,风拂过时,摇摇曳曳,水波似的荡漾着,特别喜人。
他们种的是灵稻,十亩灵田,三个品级。
灵田的面积,自江自挂有记忆起,从来没变过,但上交的额度和品级,一年一定,变过好几回了。
临荒城之所以不厌其烦的年年调整额度和品级,是因为,辖下门派的上供能力,会随门人的数量、修为变化而变化。
老资本范儿的临荒城,不吝榨出辖下灵士每一分价值,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