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棚施粥
轻微的窒息感让晁怜忍不住挣扎,抓住朝思暮的一只手,试图反抗,但力气的悬殊,让她无法从禁锢中脱身,压着不适感,强装平淡的与朝思暮对视。
淡漠到仿佛不关己事的神情令朝思暮缓缓松开了手,只是那收回去的手在空中依旧在轻颤。
“你骗我。”
晁怜并没有回答,只是低喘着气将头侧到一边。
朝思暮压制住从心底蔓延出的恐慌感,缓和了许久,心口却还是会一阵阵的绞痛,那种痛与被铁链穿透心脏不一样,而是源自心脏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抽痛与寒冷。
她为什么会因为得知晁怜即将死去的消息而感到难受。
不应该是得以复仇的欣喜或是觉得晁怜是罪有应得才遭得天谴。
朝思暮垂眸对着那双依旧在颤抖的手,多年前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海水般灌入思绪,一瞬将人淹没。
沉寂蔓延在凄景的偏殿 ,一时无人言语。
疫病还在肆虐,难民的情绪也愈加激动,甚至已经有成群结队的难民围在宫墙外。
晁怜站在宫墙内,隔着一道冰冷的宫门,依然能听见哀嚎声以及夹杂在期间的幼童哭喊声。
“小主您确定要出宫吗?外面的难民此时都很危险,还望小主三思。”
宫门口,伍壬得知晁怜要亲自出宫,安抚难民,显得十分不安,几经劝阻晁怜。
小主刚从外面回来,受了那么多伤,还未来及休息就要出宫,暂且不提小主的身体能否吃得消,宫外的难民更是凶险,先前几次被绑架,若不是有人及时相救,恐怕小主也早已成为宫墙下的皑皑白骨。
晁怜换上素白的云纹锦衣,深深看了眼伍壬,眼底似有些无奈。
“皇兄忙于政事,无从分身,但安抚难民总要有人去,而我就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说完,晁怜便将那青铜面具戴在了脸上,转身朝身后的车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跟上了。
没人能劝的动小主,伍壬叹了口气,先一步出宫,伪装成难民,暗中保护小主。
晁怜刚坐上马车,帘子还未遮上,忽然从外面探出一只手,扣在木框上,着实把她吓了一跳,随后就看到朝思暮正在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最终,朝思暮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过换了一个条件。
先前见她手受伤了,就暂时把人安排在寝宫休息,她也并未有何异议,眼下又为何出现在这,还拦住马车。
朝思暮看出晁怜的不解,先是上了马车,随即道:“我先前并未深入了解疫病,既然你要出宫,那便一起。”
马车内的空间并不宽敞,一个人的话还好,朝思暮上来就显得有些拥挤,两人只好坐在一起。
晁怜能闻到从朝思暮身上散发出的清苦草药的味道,不免联想到之前被喂的苦涩药汁,微微皱起眉头。
行路颠簸,难免会有肢体碰撞,晁怜撞在朝思暮的胳膊上,不自然的摸了摸头,撑起身子,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
“你就那么讨厌我?”
朝思暮自是察觉到晁怜的动作,原先淡漠的神情,一瞬就冷了下去。
气氛有些僵硬,晁怜摸不透身旁人多变的心思,更是带着几分畏惧,自是不会说出心声,无奈又坐了回去,小声说道:“没,只是觉得闷热。”
平日里温软的嗓音中多了几分低落,朝思暮说不上来的烦,忽然伸手将晁怜脸上的青铜面具摘下,将格外厚实的面纱戴在了晁怜的脸上。
“疫病很危险,一个面具没用,将面纱戴好,出去以后就不要摘下来。”
朝思暮的动作很快,晁怜回神的时候就已经被戴好了,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刚想道谢,转头就看见朝思暮将她的青铜面具戴在了脸上。
“你在干嘛?快还给我。”
晁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将那面具摘下,手腕却被抓住,不容拒绝的按在了青铜面具上。
“你既不想担任祭祀,那就交给我,何必为难自己。”
朝思暮握着晁怜的手放在面具上,眸底含笑,仔细观察着晁怜的神情,
感受到指尖下的冰凉,抚过那复杂的纹路,晁怜有些沉默,纠结半晌,还是沉闷道:“这与你无关,请还给我。”
朝思暮对晁怜的回答并不意外,轻笑道:“若想让我帮你,那便将这面具借我戴两天。”
闻言,晁怜的身子僵了一瞬,皱着眉头,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她先前原想以朝思暮的性命来做交易,甚至为此不惜演一出戏,可她没想到,朝思暮根本不惧生死。
本以为会落空,朝思暮却提出其它条件,无非就是一些琐事以及顺从她。
晁怜想到朝思暮的身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侧过头看到的却是冷冰冰的面具。
想起先前从未见过朝思暮的真实面貌,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