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所幸月考的事情没有引起姜怀玥太大的情绪波动。

晚上放学的时候，姜怀玥正如往常一般站在学校的大门等言倦。

可反常的是，那小子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迟迟没有出来。

姜怀玥有点奇怪，于是便拿出手机准备给言倦打个电话，恰巧这时，言倦单手提着包从里面走出来。

姜怀玥挂了电话，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面前，言倦正低垂着个脑袋，面上还有几处淤青，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姜怀玥有点惊讶，上前凑近言倦，盯着他看了看，半晌，问道：“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出来，脸上还搞成这样。”

言倦不说话，走到姜怀玥身边难过的摇摇头。

前方，姜家的车已经开到了学校门口，就等两人上车了。

姜怀玥见言倦不肯回答便也不强迫，只是招呼着言倦先上车。

可等到真正坐上车的那一刻，两人才意识到，今天是姜父姜母出差回家的日子。

姜怀玥抿着唇，看着言倦，两个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姜母倒是转头看了看他们。

不一会儿便不满的说道：“你们俩孩子真是，见到我们也不打个招呼？”

姜怀玥无奈，只能乖乖的打招呼。

言倦好像还生着气，一言不发的坐在车上最左边的角落，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唤了句：“爸，妈。”

姜母点点头，另一边的姜父已经将车开到了路上，也无暇顾及他们在后面说些什么。

因为车里灯光暗的原因，姜母暂且没有看见言倦脸上的伤。

姜怀玥知道，待会儿到了家，两人要是看见了言倦脸上的伤，那家里免不了又要大吵一架。

她暗自头疼的想，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晚饭了。

汽车一路开到姜怀玥所住的小区，一家人下了车，打开门进去，灯亮的那一刻，姜怀玥就听见自己的母亲林女士正扯着嗓子问言倦脸怎么搞成这样。

接着就见前面正准备上楼的姜父脚步一顿：“言倦，你又出去打架了？”

霎时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般，谁都没有再讲话。

姜怀玥扶了扶额，本来最近因为月考和运动会的事情就已经够累了，偏偏还撞上这种事情。

她是真的不想管了。

但眼见着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凝固，姜母又说道：“你倒是说话呀。”

言倦终于绷不住了：“对，我又打架了。”

这下姜父彻底从楼梯上下来了，他大步流星走到言倦面前，看着眼中叛逆的儿子，下一秒，巴掌就“啪”的一声落在了言倦的脸上。

肉眼可见的，言倦原本还算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巴掌印。

姜怀玥几乎是惊呼出声，丢下书包，立即护在言倦身前。

“爸，有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用不着动手吧。”

一旁的姜母也被刚才姜父的举动吓了一跳，也有些不忍心的看向言倦红肿的脸，随即赶忙附和道：“好了霖涛，小倦本来脸上就有伤，在打下去待会儿就毁容了。”

言霖涛还保持着刚才站在言倦面前的动作，姜怀玥也附和姜母的话：“是啊爸，现在都快八点钟了，我们先吃晚饭吧。”

言霖涛瞪了瞪言倦，后退几步终于算是平息下怒火，只是嘴上仍咒骂着：“我送你去这么好的学校的读书不是让你去打架的，家里一共三个孩子，你既然是其中唯一一个姓言的就应该知道你自己应尽的使命，听到没有言倦！”

又来了，又是这一套熟悉的话术，在讲下去耳朵都要起茧了，姜怀玥撇撇嘴，心里五味杂陈的。

一家人在桌上吃完了一顿不太愉快的晚餐。

晚饭过后，姜怀玥就拉着言倦上了楼，同时还将医药箱提了上来。

随着房间的门被关上，姜怀玥终于长呼出一口气。

“走吧。”

言倦坐在地上的懒人沙发上，眼眸低垂着，看起来情绪不高。

姜怀玥将药箱放在地上，随手搬了张椅子坐在弟弟面前。

“行了，先把伤口处理下吧，自己把手伸出来。”

言倦闻言，老实的伸出手，任由姜怀玥帮他消毒，包扎。

恍惚间，他忽然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好几年前，两人刚步入初中阶段的时候。

那个年龄段的混混逐渐崛起，并在校园里大肆宣扬。

记得是某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那天姜家的司机正好有事，便让姐弟俩自己步行回家了。

十三岁的言隽领着姐姐走在前面，可却在半路听见了小巷子里凄惨的哭声。

多年来的良心迫使他上前查看，然后面前便出现了这幅场景。

阴暗潮湿的小巷，一个一桌单薄的女孩被一群混混堵在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