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话,不消耗精力吗?你都站不住了,当我眼瞎?”
“属下……”
胥昭也不废话,确定崔沐胳膊没有骨折,他便干脆的将崔沐的胳膊架在肩上。
再侧首说话时,他眼中红意已退却。
他声音低低的:“多谢,我没事,还有……很抱歉。”
“属下之职,大人没事就好,何有抱歉之说?”
“是我连累你了。”
随后转头对也想上来搀扶的几人吩咐道:“您几位就别跟上来了,都回去休息吧。让小胡他们几个年轻人替我先收拾东西,齐叔和我照看崔大人,都先散了吧。”
崔沐挣扎了一下:“大人,事有蹊跷,属下可自顾,大人先查清此事起因。”
胥昭并没有松手,他淡淡道:“查不清的,目前你最要紧。”
他又回头补充道:“都别跟过来。我有事同崔大人相商。”
众人喏喏而应,相顾一眼,他们几乎从没见过这样的胥相,面色沉沉,肉眼可见的不悦。
相爷甚至不像以往,一件小事都能千恩万谢,崔大人救了他,他却先展露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见众人不解的离开,胥昭努力支撑着,梳理好自己的思绪,正常的伴着崔沐。
后者默默垂头,任由胥昭扶着。
眼前的路越来越模糊,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头,清醒过来。
胥昭扶他回了房间,小心的将他安置到榻上,崔沐低声道了谢,摆手示意胥昭不必扶他躺下,自己坐了起来,仍然端正。
齐叔在后面端着热水盆和濡湿的毛巾,默默咂舌。
伤成这样,行动间连吸气声都没有过,镇定如此,真不愧是崔大人。
“齐叔,伤药……”
“大人不必,属下自备。”说着便要起身去取。
胥昭制止住崔沐,看着那血色尽失但仍毫无表情的脸,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调整过来,他勉力维持着平静:
“玉怀,今日多谢救命之恩,若不是你,躺在这里不省人事的就是我了。所以,你就安心坐在这里,就当我报恩,照顾你,可以吗?”
崔沐和胥昭对视着。
今日的胥相,似乎不太对。
不是因为胥昭不同于往日的冷漠而让他奇怪,他反而有种感觉
……大人的状态不稳定,是在过分压抑,所以才显得情绪缺失。
他脑海又浮现出胥昭眼底的……崩溃似的红。
他轻咳一声,忽然不秉持先前坚持独自解决的作风,只道:
“伤药在属下柜子第三层黑色包裹中,烦请大人取一下青盒和白瓶……多谢大人。”
胥昭忽的吐出一口气。
“是我应该谢你。”
他示意齐叔不必,他自己去拿。
“你……我帮你解一下衣带吧?”
“属下可以,大人不必。”
胥昭沉默地等待着。
崔沐眉眼低垂,脱去外衣,明明一副无双绝色,但生就一身利落刚劲的筋骨。
不同于莽夫的虎背熊腰,倒像是雪豹,有种精干的敏捷,丝丝缕缕的血液受伤口的牵动蜿蜒而下。
有种致命的威胁……和诱惑。
书生样,武者身。
胥昭拿着瓶子的手不由的一抖。
只道是自己太过提心吊胆的后遗症。
崔沐光裸着上半身,伸手欲拿药瓶,胥昭微微摇头。
“你后背的药上不到的,这次我来,可以吗?”
“相爷,这事老仆来就行了。”
“不用了齐叔,我自己来吧,是我害得崔大人如此,好歹这样也能缓我些许愧疚。”
在旁人眼里,这时端坐于此,侧脸溅着同红梅生长般的赤色,半身残血的崔沐。
好似某个镇压血池地狱,被邪气浸染的神祇。
有种凶煞众生的威吓,偏又凌然出尘。
崔沐静静地观察着胥昭的神情,随后侧了身,方便胥昭上药。
他知道,他应该怎样做了。
胥昭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崔沐身上的血迹,手有些发颤。
他动作太轻了,莫名一种珍重之感。
可刚一擦去,不知又扯动了何处,再次有血涌出,胥昭连忙按压止住。
“我下手重吗?”
崔沐都没什么感觉。
“不,多谢大人。”
暗卫常年服用草药和毒药锻炼抗性,以至于皮肤血色都很淡。
胥昭看着素白脖颈上几道丑陋的疤痕,自己手上的陈血,刺的眼睛都疼。
他手指轻触伤口,崔沐放松了肌肉,没有抵触。
“疼吗?”胥昭轻声问道。
“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