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

音响起。

“玉怀，你别介意，他啊，就是没见过大世面，胆小如鼠，一听这小崔大人是个暗卫，就战战兢兢的觉得如果惹你不高兴了，你就会悄无声息的了结他。”

小胡讷讷地低着头。

“我说胡少爷，你就不能想想，你惹崔大人不高兴了，像崔大人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物，会费劲对你有什么小动作？人家就懒得理你。”

小胡的头更低了。

崔沐走的稳重，声音回荡在经过的亭廊间。

“小胡公子帮了属下众多，行事妥帖，言谈周到，平日更是风趣灵动，属下亦认可这一位难得的小友，并不会对他有所不满。”

不是卑微的仆从，不是不放在眼里的存在，小胡被那一句“小友”引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喜悦起来。

腰杆都更直了。

胥昭的目光在清光下衬得有些温柔。

崔沐这人，太独特。

言谈不似作伪，却因太过平静而不知话语真假，很像客套，但又很认真。

本是冷情漠然人，偏显柔软温情心。

他打趣道：

“看看，崔大人今个把你夸的，我都替你这灵动周到的猴崽子不好意思，我还没这待遇呢。”

小胡笑的见牙不见眼，颇为得意的说道：“连崔大人都赏识我，说明我还是不错的，相爷你以后可不能再骂我憨糕了，”他古灵精怪的一笑，“不过那还不是因为相爷教导的好，崔大人才能认可我呢。”

“你小子，给个台阶就往上爬。”

气氛便在胥昭几下调侃下变得更加松快，小胡又恢复了走三步跳一步的猴样。

说笑几句，便也到了卧处。

“大人早些休息吧，明早便要收拾东西了。”

“好。”

胥昭的房门吱呀开启，小胡给他们安置了热水，便张着呵欠下去了。

胥昭冲崔沐一笑，门轻晃着关闭。

风有些大，吹的崔沐衣袂飘飘。

他捕捉到了风起落间的一丝潮气，低头摸了下腰间，本来走向自己房间的脚步变换了方向。

“大人？”

胥昭打开房门，崔沐就站在光下，眉眼被灯火无限拉长，愈发潋滟。

他手中举起了一个小包，只道：

“大人屋中湿气过重，对大人肩颈不好，这药包打开后枕到头底下就好。”

他声音压的较低，胥昭凑近了些才听的清楚。

“多谢，有劳了。”

胥昭接住纸包的一瞬间，忽的感觉有一个纸条弹入手中，他下意识将纸包抓的更紧，待他抬头看向崔沐时，后者已经躬身行礼，意欲离开。

胥昭心中异样之感一闪而过，将纸包小心的收入袖中，在崔沐脚步迈入居所之前突然开口。

“玉怀，多谢，还有……愿梦安。”

崔沐一愣，也微一点头。

“同念，大人贵安。”

烛光煌煌，胥昭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半晌，一声不知是嘲弄还是感慨的叹息响起。

他举起凉透的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将茶咽下，割的他喉咙都疼。

许是窗户没关紧，丝丝缕缕的冷风钻入，却让他四肢百骸都有些透彻的寒凉。

他将纸包按照崔沐的嘱托放好，默默吹灭了灯火，一双原本璀璨的眼，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日，敲门声“叩叩”响起，晨光熹微至日上枝头，相府众人皆忙忙碌碌的在搬东西，胥昭和崔沐也不例外。

两辆马车都派上了用场，一身白衣的崔沐拿了一串细锁，说是雪天防滑之用，同样白衫的胥昭便在那里啧啧称奇他的聪明。

就算是常识常用，胥昭也非要把崔沐夸出创世之举的高度来。

冬天清光亮而不热，加之被存有积雪薄冰的地反射一番，便使得映照下的皎白身影愈发显眼而夺目，一人一边，倒是和谐。

不时还传来胥昭打趣的笑声。

张伯边乐呵的听着，边将相府原本的三匹马也牵了过来，正打算栓到装物的马车上，崔沐却摇了摇头。

这几匹马牙口不小了，恐怕不能担负跋涉重任。

崔沐买的良马倒是能抵住，可惜负重过多，沿途损耗必定会大，为马补给费时不说，退一万步讲，万一运气差劲遇到危险，撤退也会耽误速度。

崔沐有些自责，他只购置了三匹马，还是考虑不周，没有算到胥昭要带许多日常出行的用物。

他向来独来独往，如遇远行，只需一包足以，他有足够的耐力和能力抗住疲累和用度的消耗。

“稍后我再去添置，您不必担心，不会延误的。”

张伯点点头，笑着道：“大人您太客气了。”

崔沐礼貌一颔首，眼睛瞥见地上一物，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