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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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听凭大人吩咐。”崔沐停下动作，手从袖中拿出。

“呃，意思是，你可以露面？”

胥昭猛地睁大眼睛，他也好奇崔沐到底长什么样子。

尤其在今日瞥见崔沐无意露出的半面后。

“可以。”

“那便无事，我没有什么要求，以你个人意愿为先。”

胥昭温和道。

还是尊重崔沐的想法就好。

厅中已安排好，小胡和几位小少年坐在一处，崔沐之前到相府第一次见过的张伯和白婶同几位中年使役及老者坐在火炉旁的两张桌子上。

十几人间各个年龄段分布的整整齐齐，但不曾见有年轻女子。

众人的目光不时便悄悄落在崔沐的身上，又迅速挪开，他们知道这是当今圣上赐予相爷的一位暗卫大人。

真的是活生生的来自暗卫营的人，还身在京都的直属首营。

果然看着就很肃然又冷漠。

暗卫营本就在民间被传的神乎其神。

那是北周唯一隐匿至今被外界知之甚少的机构，但也遍布各地。

官僚使节可能尚算熟悉。

但对民众而言，那就是与皇帝影卫并列的神秘存在。

刺客，特务，细作，毒手。

是一切在暗中潜藏着的，带来不明恐惧的黑暗行者，也是冷漠无情的杀戮机器。

对内暗杀指派目标，监察官员乃至民众，对外调度北周边境，在各国埋下暗探。

制度极为森严，训练极为艰苦。

甚至是狠毒。

存在于其中之人，自小便会杀人。

暗卫虽大部分是为国而设，立下了不朽功劳，但也让人畏惧。

毕竟你察觉不出黑暗里的那双眼睛，是否在注视着你。

胥昭能看出他人眼神里对崔沐的不安和畏惧，但被看之人倒也不甚在意。

只是自顾自的在十几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开始解着颈项间的绳结，似乎是要褪下帷帽。

那双拆解的手骨节修长，每一个动作便愈发分明。

但空气反而更加凝滞。

这位暗卫大人是要露脸了吗？

众人连同胥昭都不禁放慢呼吸。

无他，是因为暗卫这一性质下天然拥有的未知感便会吸引人们去胆战心惊的探究。

世人总是对危险的事物恐惧又好奇。

崔沐解开绳结，手抚上帽沿，轻轻揭了下来。

他并未束整冠，鸦羽般的长发半披下来，不显随意，却是风姿。

面纱自脸侧拂过又堆砌于他落置在膝上的手中。

暖阁里忽然一片安静，沉默的诡异。

只余门窗外的风声，极度清晰。

一根木筷声音清脆地掉落在地上。

崔沐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诸位，在下姓崔，名沐，字玉怀。暗卫营中人，无籍之士，奉命护卫当今宰辅，幸能于日后同诸位相处，烦请指教。”

胥昭看着那张脸，正欲举茶的手停在了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