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

手势何意，是暗号？

三门又是何意，沉疴是什么，是我想的“沉疴”二字的意思吗？

还有，这些门前守卫……像是不能说话一般，毫无言语交流。

最重要的是，来此处作甚？

他轻叹一口气，好歹是暗卫营，自他来时便安排妥当，留待时久也未见了解些什么，只是被今上打磨所致的习惯使然，若是不了解或莫名出现的事物，便总是会让他有些疑心。料想这几个疑问也定无人解答，便不作声，只静静等待着。

问话的守卫只一点头便看向他身后，胥昭回首也看向同一方向。

他选的那个暗卫就在他身后，他刚一看过来，那个暗卫便冲他一躬身，禀告道：“属下稍去片刻，契约签订所需，随后便归。”

音色低沉，却很出色。非是沧桑，只显稳重。

胥昭愣了下，旋即意识到那暗卫是在给他请示，便一颔首，那人就随之跟在守卫之后，向屏风走去。

小厅中亦有两位侍立一旁，黑衣武者领着胥昭坐在小厅中的木椅上，也不说适才守门领着胥昭选的那个暗卫去了何处，只是请胥昭入座稍等片刻。

随后黑衣武者对那两位侍者道:“沏一壶阳羡。”一侍者听令，转入屏风后，只听得几声脚步轻响，室内便安静下来。黑衣武者嘱托完便站立一旁，不再出声，胥昭也只好同样像个闷葫芦一般坐着。

无奈于周围过于寂静，他向来难以接受过分的安静孤寂，思及黑衣武者虽寡言少语，但也几乎有问必答，可聊以自遣，于是随意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阁下过于自谦了，能统领数十暗卫的，又怎会是无名之辈？”

“胥相谬赞，您不必相记，随意称呼就好。”

胥昭:“……” 我就多余问。

烛火燃烧着，明光暗影中，胥昭侧脸映着火光，亮色打在眼上，暖黄的光晕渲染在眼角，衬托着清俊舒朗的眉目线条愈发柔和。但这暖光，却无力让此处柔和起来。

胥昭盯着烛火出神时，突然想起自己尚不知自己选的暗卫姓甚名谁。

“忘了问阁下，我方才选的那位大人，尊姓大名，年方几何？”

黑衣武者浅浅一拱手:“启禀胥相，卑职亦不知其名，营中称呼，向来按编号所唤，您所选的那位，编号为贰叁，至于年龄，应在及冠之年。”

胥昭一怔：“暗卫营中诸位将才，是自小便修行武艺吗？”

“是，编号亦是根据批次入营时间所排。”

“……不知道他名字啊。”胥昭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就有些异样的同感，既然那位暗卫，从小入营后就没人唤他的名字，那现在，也没人记得了吧？

他揉揉太阳穴，又有些茫然想笑，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轻咳一声拉回思绪，见那黑衣武者始终站着，有些不妥。

“此处还有木椅，阁下入座便可，不必侍立我身旁。”

“胥相体恤，感激不尽，只是卑职站惯了，坐下反而不适。”

“哦，那阁下辛苦了。”

“无事。”

胥昭有些无奈，这聊天难啊。正暗想如何挑起新话题解解烦闷，又觉察不对：

等等，我素日从不如此，多思多想的也是正经差事，心定时都能坐化金身，怎的今日就如此焦躁难静。

他默默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压下这莫名的焦躁，可收效甚微，头也微微疼了起来。只好放任思绪，考虑南疆一事。

殷正之时，圣上赐我一皇族卫营独属暗卫，就正巧借着这赏赐让我前往南疆，古往少有丞相犒军，兵部那群油子多半懒得正视，装备不全，我还得插手一番……

随即又想到，那位贰叁看来也同这暗卫营中一样，应当不喜闲聊，多会习惯隐秘过往，我本琐碎之人，素来言多喜闹，他作为暗卫与我前去南疆，一路行车也只有他随时与我一处，倘若暗卫营中人人都是这般交流，那我可真是得闷死。

灯火葳蕤，映着那沉思之人。

南疆啊……胥昭心中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心中暗叹一声，恐怕此行，并不太平……

胡思乱想间，茶香飘过，侍者将茶具放置在桌上便后退回原位站好，黑衣武者倾倒一杯，将茶递给胥昭。

胥昭微一皱眉，心中不知怎么，有些奇怪的感觉，许是一点不安，但不是像今日烦躁的情绪，也不是疑虑茶有问题，说不上来，他闻着茶香，总觉得就像是……牵制住了什么。

见他忽的顿住并未接茶，黑衣武者猜想他或许不喜茶水，询问道:“胥相可是不惯用茶，卑职为胥相换成白水？”

胥昭回神，笑道:“不必了，方才突然想起些事，有些沉了，劳烦阁下略等。”他接过茶水，见茶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