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卓然
随着太阳一点点挂起,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朦朦的霜雾散去,洒落出一条条的光影。
祁霁等人一大早就被商黎王的人带进了商黎皇陵,沐雪节在这里秘密举行。祁霁往年没参加沐雪节,甚至不清楚到底何为沐雪节,他不在乎也没什么兴趣去打听。
商黎的皇陵修在鸣风山上,三朝千百代的帝王均葬于此地。密枝茂叶交错着遮住了一片的苍穹,依傍山势绵延着一座座的小峰,于肃穆间添注着凄凉,却不见碑墓之森然,依依落落显现着千百年的古朴庄典。
鸣凤山上落了几夜的雪,夙夜雪过,吹打出山崖谷地满布的皑皑白雪,独添着这皇陵凌冽冽的怆然。
待祁霁四人到时,皇陵地宫里已然准备好了一切。
“霁儿,音儿,你们一路可还顺利?”白岠之捧着笑脸,抚上祁霁肩头,“来,过来拜见陛下。”
看着白岠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祁霁只觉得恶心,他这个舅父可真真把道貌岸然这几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啊。若真如叶无澜所说那般,白岠之当是老早就把自己卖了,现在又在这演什么慈爱长辈的戏码,真真是令人作呕。
地宫里的人不少,但除了几位商黎权贵大多都是夔族的人,而无论是不是夔族人都穿上了黑袍子,脸也用面具糊的严实,像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
“祁卿,你可真是让孤好等啊!”那商黎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披着黑绸的雪绒大氅,身形伟岸峻拔,从殿台上一步步走下来直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威势。
“清遥宗祁宸飏,见过陛下。”祁霁不入俗常,自然也不会去行什么君臣之礼,更何况这人是想杀了自己,岂还能被他压了一头?幽寒的眸子里沁着些桀骜的矜肃与冷冽,一袭白衣在一众的黑袍中如那独挂苍穹的皓月,孤独却强大。
商黎王冷冷一笑“霁光君子,北宸玉竹,果然是不同寻常啊。”说着却看向台上的女子。
黑雾般萧瑟的衣袍披挂在女子身上,却衬的她若雪凝霜的肤白明艳,双眸狭长娇媚,像一朵开在阳光之下的罂粟,危险却极富有吸引力。
蓝郁裳走到商黎王身旁抬头看他“阿瑯,你又打趣人家。”她眼眸敛起,委屈道“阿瑯你这样……你这样倒显得是臣妾错了。”
“灿芸,是孤错了,孤不该小肚鸡肠的。”初瑯无奈一笑,牵起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衣袖里“孤知道,灿芸那日是在同孤开玩笑,是孤小气了,同那卑贱的人较真了,是孤错了,灿芸莫要生气了。”
“哼!”蓝郁裳扭过头故意不看他。
她有意无意看着对面的白衣青年,同花谷镇那日相比倒是冷漠了许多,白衣卓然,眼眸里是明眼可见的冷肃,剑眉横落,似乎还带了点怒气。
呵!卑贱的人,是指他吗,祁霁冷眼看着那人模狗样的商黎王,心道这人着实是块绣花枕头,愚蠢的令人痛心,事到如今竟还不知自己的枕旁人是一条从阴沟里爬过来的毒蛇。
这么看来,也不怪叶无澜他们轻轻松松就拿到了这皇陵的布防,有这么个王,商黎啊,迟早被人吃掉。
“陛下,这是小女白音和小徒枫翼,也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此时的局面着实有些尴尬,白岠之便主动向初瑯介绍起白音和枫翼来,到了风天凌,白岠之却是哼的甩着袖子,显然连装都懒得装了。
可那风天凌又是什么人啊,岂还能被他撂了台面?他朝蓝郁裳一步步走去,脸上挂着坏笑,注意到蓝郁裳眼神里的警告却是满不在乎的揉了揉鼻子。待走近了却突然朝那商黎王清清楚楚的喊道“妹夫,初次见面,久仰了。老子我叫风天凌,无门无派,逍遥懒人一个。”
风天凌这一声“妹夫”喊下去,莫说初瑯,蓝郁裳都被他吓了一跳,这家伙在搞什么,要骑在她头上赚便宜吗?蓝郁裳狠狠瞪了风天凌一眼,见初瑯看过来又急忙换上笑盈盈的样子。
“灿芸,这位……是……”商黎王眉头紧锁,看向蓝郁裳问道。
“阿瑯,他是我阿兄。”蓝郁裳眼睛柔糯糯的泛着粼粼光彩,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臣妾父母走的早,阿兄他从小就被人卖到了白下,臣妾也是不久前才同他相认的,本来是打算过些时日再带他来见陛下的,谁知道今日……阿瑯你不会生气了吧。”蓝郁裳又细声喃喃着。
可恶,这风天凌果真是占了自己一个大便宜还有她给找补,这找死的东西,回头一定要杀了他。
见蓝郁裳这副模样,初瑯连忙温言温语道“灿芸,你的心意孤都明白,你放心以后有孤在,定不会再让你们兄妹受半点欺负。”初瑯说着又小心翼翼搂住蓝郁裳的肩膀,双眼笑的迷离。
看到商黎王这样,不止祁霁,周围的一些商黎臣贵眼里也都带着轻蔑与嘲讽,就这种色迷心窍的蠢货也配做商黎的王?
“够了熠寒,是时候该做点正事了。”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一群的黑袍里走来,用长辈的语气轻声劝道“你是我商黎的君,当时刻注意君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