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刘冀希和路过的乡亲们将刘毅再次送到医馆里时,刘毅得肺痨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而医馆里的高大夫说:“这病……是会人传人的!搞不好会导致瘟疫!”于是就因为他说了这一句话,刘毅的病情等于判官判了死刑,刘冀希和刘毅被村长强制待在家里,李婆婆赶紧把银簪子还给她,并说:“娃儿,你家这生意婆婆做不得,阿弥陀佛……”刘冀希家里的门被村长命人拿铁链锁死了,家里的窗户被人拿木头架子订上了,刘冀希和刘毅暂时不能出门了。
另一边——
“你说撒子?咋子嘛!不就一个肺痨,咋子还扯上这事了?”楚荆山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就是肺痨,这回你可不用惦记了,那个瓜娃子,应该也会被她老汉儿染上那病……”
“不!这病不是能治吗?我记得西医定能治!对!西医……我去找西医!”
“你切哪儿?不准去!那瓜娃子咋子招你惹你了!搞得这样子!来人!给我把少爷关起来!一个月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是!大太太!”
于是楚荆山被圈禁在家一个月。这一个月,对他,对刘毅和刘冀希父女俩也是很难熬,因从宋大夫那拿来的的汤药吃完了,二人又不能出门看诊,刘毅的病硬生生地又拖了半个月,咳嗽越来越厉害,喀血也越来越严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这天难得晴朗,刘冀希找到窗户的缝隙将家里的纸窗户捅开了一个小洞说:“老汉儿,来,我开了窗咱可以透气了。”
刘毅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来,由于许多天不能出去干活加上晒太阳,他的脸色发黄,眼睛也不再炯炯有神,他垂下眼,叹气:“唉,娃儿啊,你这亲事……我可能生前无法给你做主了……这咋个儿整哇?唉……你记得哦,不可为人妾室,不可为高官做那撒子姨太太,我们只是农民百姓,安安分分地嫁人,生娃就行了……你娘走的早……如今怕是就剩你了……”
“老汉儿,你说的撒子话嘛……老汉儿莫说这丧气话……不会的,老汉儿定能长命百岁……”
“唉……你这娃儿……”
傍晚过后,夕阳已渐渐落下,这一晚并没有皎洁的月光爬上村里的槐树,村里也没有孩子们欢快打闹,一切是比往常更寂静无声……因为刘毅肺痨的事情,人心惶惶的,家家提前熄灯休憩了,此刻夜空中的星星比过去每晚的星星要更加黯淡无光,刘冀希正趴在窗前那个白天掏开的小孔无聊的往外看着漆黑的夜空,盘算着明日该给父亲做什么滋补的早饭,就在她思索出神之际,一颗流星刹那间从天空划过,好似一把锋利的剪刀突然划破了一块漆黑的黑布那样明显,速度却如闪电划过夜空般稍纵即逝,但刘冀希还是看到了,她想:流星划过,想必许愿皆可灵。于是她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一个她此生此世最朴素也最渴望实现的愿望:愿老汉儿长命百岁……她只许了这一个愿望,便忍不住睡意朦胧沉沉地睡去了……
半夜——
刘冀希是被一阵又一阵沉重的喘气声惊醒的,她忙点上油灯,只见刘毅艰难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刘冀希忙拍着刘毅边大声的问:“老汉儿!老汉儿!你咋了?老汉儿你快醒醒!你怎么了?”吓得她赶紧慌乱的披上外衣胡乱的系上了纽扣尽管有三个都扣错了位置,她一直在思索该怎么办。
对,大喘气,老汉儿一定是憋着难受了,她想。于是刘冀希用力地把家里的强行封住的窗户给捅开了一半,但是太慢了,她又冲到门边使劲踹门,可门是木头做的,外面又上着铁链子的锁,她拼尽全力也只能把门缝揣大却根本无法把锁踹开,急得她满头大汗,只能寄希望于窗户,她奋力抄起捡柴的铲子,狠狠地朝着窗户一下又一下地砸了下去,用木头框着的架子在刘冀希一次又一次的大力破坏下终于坠了下去,只听砰砰和哗啦啦三声,木头架子连同剩下半张窗户纸倒在了屋外的地上,刘冀希赶忙踩上窗前松垮的木头椅子,想也不想的奋力往窗户外一跳,只听砰通一声——她因没找准着力点径直摔倒在屋外的地上,疼得她眼冒金星,但此刻刘冀希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她跳过屋外围着的那一圈篱笆,奋力地向宋大夫家里奔去,明明宋大夫家就在村子南边,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村子是那样的大,这路是那么的漫长以至于不能及时到宋大夫的家里。好不容易跑到宋大夫家门口,只是他家的门从里面是锁住的,刘冀希已经顾不得一切了,也顾不得考虑村长不准她出门的事情了,她砰砰砰的敲门,动静大到左邻右舍都跑出来看了,好不容易宋大夫披着外袍不悦地出来看是哪个龟儿子大半夜砰砰砰地敲他家的门,只见刘冀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哭边说:“大夫啊,我求求您救救我老汉儿,我老汉儿……他现在进气少出气多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你救救我老汉儿!大洋不够我会为奴为婢还您!请您走这一趟吧!去看看我老汉儿啊!”
说罢刘冀希咣咣咣地磕起了响头,也顾不得头有多痛身子有多痛地上又有多冷。宋大夫刚开始听到砰砰砰地敲门还是很生气,但是他开门看到的人是刘冀希又是很惧怕,毕竟肺痨是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