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杀
出来,一把拉过林朝光的战马,紧攥着缰绳,连人带马往后拉。
“将军!撤!快撤!”
亲兵吓慌了谁,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虫,杀人的虫,快,快跑!”
没等说完手里倏地一空,缰绳被林朝光夺了去,他阴鸷的看着人,照着他的面反手一肘打了下去,亲兵失了意识,倒下去时脸上惊慌未散,那副表情像是见了鬼。
人坠入马下,刚落地,又是一声尖锐响起。
林朝光看了过去,只见小兵惊恐的指着不远处,声音颤抖尖锐“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顺着方向看了过去,黑暗中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着,那东西比夜色要浓郁,黑的让人惴惴不安。
林朝光这才发现不对,即便箫声被唢呐掩盖,他的狼群和毒蜂没法接收指令发起进攻,但也该隐匿四周,准备随时攻击才是,为什么他的狼群和毒蜂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受了埋伏袭击也该嚎两声才是,怎么都悄无声息的没了?
林家军怔着眼看着黑暗中的涌动,在某个节点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延绵不绝的沙丘上飞过无数流萤,星星点点的光顺着沙丘向远处蔓延,铺天盖地的荧光,似星海跌落,飘荡在整片荒漠上空。
常人兴许会道一声美,但林家军常年饲养毒虫野兽,对这荧光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再是极力克制,所有人几乎同时向后退去,他们看着漫天流萤,仅剩不多的战意荡然无存,就连求生的心也坠的拔凉。
除了林朝光。
林朝光激动的看着漫天涌来的荧光,呼唤似的冲那荧光喊着“我在这!我在这!”
南箕看出不对,问身边饮酒的何满“他这是疯了吗?”
“像。”
何满咂着酒,说话时只觉舌头有些沉“但不该啊!这样好的年纪,怎么说疯就疯了......”
尸蜣似被他的疯狂吓到了,齐刷刷的向南箕的方向涌去,林朝光一见便不乐意了,驱马冲了过去,边跑边喊“我在这!我在这!别走!快回来!”
战马被尸蜣吓得四蹄发软,但林朝光丝毫不察,驱马直冲了过去,马蹄刚踏进尸蜣领域,便被尸蜣视为挑衅,一股流萤贴着马腿顺势而上,战马嘶吼着将人甩了出去,不过眨眼被流萤遍布全身,战马一头倒了下去,嘶吼声逐渐无力,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流萤淹没了战马的尸体,就像海浪淹没了沙石。
个别眼尖的已经看到了林朝光的狼群和毒蜂,它们没有逃跑,就藏在黑暗中,只是永远都没法听从箫音的操控了。
荧光涌动,再次淹没了林朝光的兽。
“你不是我的对手。”
南箕走下雪丘,冷漠的看着人,唢呐半隐在宽袖中,在氅衣下露着微弱的金光,他说“退兵吧!败给三大营,林家军也不丢人。”
林朝光懵懵的看着他,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就在南箕移开目光的瞬间,他突然飞扑了过去,双手成爪,抓向他的衣袖。
“给我!把他给我!”
林朝光扑了个空,但他没有就此止步,像只失去理智的兽,嘶吼着扑向南箕,他的目光从南箕移到了他手中的唢呐,那微弱的金光像是他唯一的救赎,即便面对的是他不可能战胜的人,他也不会放弃。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林朝光三番两次抓了空,他的耐心已然全无,宽刀出鞘,刀锋割破氅衣,他脚下一蹬,持刀向南箕胸口猛地撞去。
刀尖与南箕只有一指距离,想躲开是不可能的。
林朝光面露凶光,睁着血眸冲了过去“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南箕看着疯狂的林朝光,心中某一根弦忽的被人挑拨了一下,唢呐在指间轻转,挡在了刀尖下。
汹汹而来的宽刀猛地一顿,竟然滞在了唢呐之上,随后便被人强行拽回,林朝光被力带着,踉跄的往后退去,明明东西是南箕的,但紧张的却是他。
“我明白了。”南箕伸手指向漫天流萤,问道“林朝光,它们到底是什么?”
“我哥。”林朝光脱口说道“它们是我哥!”
南箕摇头,声冷道“不!它们是尸蜣,是毒虫,与尸骨为伴,以血肉为食,它们吃了你的兄长,但却不可能成为你的兄长,你明白吗?”
“你胡说!”
宽刀猛地割开火光,露出林朝光狰狞面目,双锋挝在空中划过,与刀锋相碰的瞬间顺势缠上,双锋挝刺破了林朝光的手掌,但他却像是察觉不到痛,拔掉贯穿掌心的双锋挝,一手拉着双锋挝,一手紧握着刀柄。
刀锋紧贴着链条砍去,擦碰时迸溅了一道刺眼的火花,刀锋几乎是贴着南箕砍下去的,看的武铓心惊肉跳,虽是没伤着军师,但他的衣袖被刀锋割破,露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血顺着刀身流淌,林朝光全然不察,一刀一刀狠砍向南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