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侍女嘱咐道,“记得让张叔多做点,等郎君回来也让他尝尝。”
侍女应了一声就没再多言。
见云皎月提到贺行止,洛凰便没了吃糕点的心思,是时候该表明此行的目的了,擦了擦手便直接说道:“大理寺最近在审理陈王府侍女遇害一事,这你知道吗?”
“知道啊。”云皎月点了点头,“前两日我回云府时,听父亲提过一嘴。”
洛凰微微挑眉,只听父亲提过一嘴?看来贺行止没有将此事告诉过她,那如今的进展想必云皎月也不清楚了。
“大理寺的审判结果,谢术无罪。”
洛凰简单明了地说了出来,再看云皎月的反应,她捻着糕点的手顿了顿,而后才试着问道:“那也就是说……没有查出真凶是谁?”
洛凰毋庸置疑地点了下头,云皎月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嘴里咬着糕点却已是心不在焉,只听得她喃喃自语:“依照夫君的能力,不应该查不出真凶啊,怎么可能呢……那谢术如此作恶多端……”
太子詹事谢术的恶名在京中早已声名远播,只不过都没有闹出人命,又因为是太尉嫡长子,所以一直都没有受到惩治。
看云皎月疑惑的样,洛凰直截了当:“因为对方是太子妃的胞弟,所以你的夫君查不出证据。”
“什么意思?”
“你的夫君对谢氏一族有恻隐之心,你看不出来么?”
“你说他是因为太子妃?”云皎月就算再傻也能听明白洛凰的弦外之音,她彻底怔住,片刻过后又十分坚决地摇着头,“不可能,他和太子妃之间根本毫无交集,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洛凰笑了一声,步步紧逼,“你都说了是不为人知,又怎敢如此笃定?”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你可有证据?”云皎月面上是罕见的严肃,隐约可见愤怒之意,说话亦是掷地有声,“没有证据你便不能这般妄下定论,夫君他为人正直,高风亮节,我相信他不会如此。”
她稍微缓了缓面色,语气也温和了些:“那谢氏权倾朝野,夫君有所顾忌也是人之常情。”
云皎月很快将刚才的锋芒尽数收敛,目视前方遥望雨水拍打着池中荷叶,叹息道:“虽然我也为你们陈王府的那位侍女感到痛惜,但你不能如此污蔑我夫君。”
唉。
洛凰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云皎月所言不无道理,洛凰并没有任何证据,而云皎月和贺行止现在琴瑟和鸣,她倒很像个挑拨离间的坏人。
即便如此,云皎月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只是不愉悦和非常不解,洛凰也不能将贺行止咬得太紧,想了想还是委婉地劝告道:“我此来不是为了跟你争执,只为提醒你而已,你信便信,不信也罢,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云皎月没有再出声,没有认同亦未否决。
过了许久,云皎月伸手将糕点往洛凰面前推了推,只见她重展笑颜,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吃啊,出了这贺府可就没有这么好吃的糕点了。”
洛凰沉默着点了点头,也跟着轻轻一笑,抬手去拿糕点吃。
之后两人就再没提及过贺行止的事。
洛凰准备回陈王府时,雨势突然加大,狂风骤雨倾盆而下,连道路上都积了一层漫过脚踝的雨水。云皎月便提出让洛凰先留在贺府,吃过晚饭等雨小了再回去,洛凰不想衣衫被打湿,只好同意暂且留下。
这一场大雨下到了戌时末才小了一些,而此时已是夜色深沉,云皎月送洛凰出府时,道路上的积水还未彻底退去。
但若现在还不回去,就得在云皎月这过夜了。
洛凰刚准备向云皎月道别,就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撑着伞跑到府前,认准了云皎月就对她说道:“夫人,贺大人公务繁忙,今夜便不回府了,并让夫人早些休息。”
“不回来了?”
云皎月的语气里带有失落,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好,我已知晓。”
洛凰听见这些话,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与云皎月道了别就提着裙摆淌过积水登上马车。鞋袜湿了不少,但好在现在是夏季,不算太冷。
冒着风雨回到了合欢院,一进门就见案台前有一人影长身玉立,微微侧眸与她对视。
“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还是元凤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手持着书卷,笑容比烛光还要温暖,但多了分邪魅,“这是陈王府,我不能出现在这么?”
“那倒不是。”洛凰讪笑着摆了摆手,扭头看了眼屋外,“今天这雨下得没完没了,总算是赶回来了。”
元凤扫过一眼她的鞋子,视线又回到了手中的书卷上,“热水已备好,快去沐浴更衣吧。”
“嗯?”洛凰满脸困惑,她才刚回来,这么快就准备好热水了?她狐疑地走进内室,就见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