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对决
一晃几日过去,元凤的上奏等来的不是皇帝的诏书,而是太子的谕令。
太子是储君,也是兄长,元凤只得跪地聆听侍臣宣读谕令,其他将士也是恭恭敬敬地伏地下拜。谕令宣读完之后,侍臣便要将其交到元凤手中,可是元凤低眉沉吟,迟迟都没有伸手去接。
此时跪地听宣的谢漓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得意地笑着道:“陈王殿下,还请你快些接下太子的谕令!”
侍臣也将谕令往前伸了伸,元凤最终是缓缓伸出手接了过来。
身后的贺行止起身上前,将元凤从地上扶了起来,神色复杂地望向那侍臣:“这当真是太子殿下的谕令?”
侍臣躬身笑回道:“千真万确。”
“陈王殿下,您的大将军金印便暂时交由微臣来保管了,微臣定不负陛下与太子所托。”谢漓笑着从一旁的士卒手里接过金印,放在眼前看了好几遍,得意都写在了脸上。
有此金印,便可代主帅号令三军。
元凤看了看他手中的金印,语气不悲不喜:“如此,便有劳谢监军了。”
“请陈王殿下回营!”
谢漓高呼一声,立即有士卒走上前来为元凤引路,就差强行押着他走了。
皇帝生了病,便将政务暂时都交由太子元澈处理,对于如何安置降将,太子给出了不同看法——他认为叛军狡猾至极,定然不是诚心归顺,而元凤作为领军之将却轻信了叛军的话,不是太过愚昧便是与叛军勾结,企图谋反,因此没收元凤的兵权,委托监军谢漓代掌金印查清此事。
这分明是针对元凤,可他无力反抗。
谢漓是谢氏一族的人,由他代掌金印,基本是可以完全按照太子的意思来执行军令。一旦元凤被成功扣上谋反的罪名,那这姑苏城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手中无权,营帐外还有人监视,元凤虽然想反抗,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作为军师的贺行止手中也无兵权,初来乍到,在军中也无威望,所以能自由出入元凤的营帐。此时看见少年已褪去战袍独坐案前,凝神望着手中书卷,似是郁郁寡欢,他正想开口劝解,怎知对方突然先开了口:“贺兄,你说……太子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张通已经诚心归顺,再招降其他叛军指日可待,这场叛乱也可平息,可他却认为我与敌将勾结,如此下去,怎得民心?”
如果张通等人被关押被囚禁,那其他叛军还会愿意归降吗?
面对少年那不解又略带愤慨的眼神,贺行止陷入了沉默,许久才道:“太子这样做的确不妥,但我等为人臣,无能为力……”
若有不从,那便是谋逆。
少年的面色逐渐平静下来,淡然处之,“贺兄可知张通那边情况如何?”
“已经全部关押囚禁,并且——”
“并且什么?”
元凤迫不及待地追问,贺行止轻叹着回道:“谢监军命人对他们严刑逼供,若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听闻此言,元凤转头望着营帐外的守卫陷入了沉思。
太子这次是有备而来,只要让张通等人屈打成招,便能拉元凤下水,与叛军勾结企图谋逆那可是死罪……元凤想不明白,为了对付他,元澈竟全然不顾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当真是被权利蒙蔽了心智。
被软禁两日后,有位将领来到了元凤的营帐,躬身朝着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陈王殿下,谢监军有请。”
元凤再一看外面,监视他的守卫似乎都撤走了。
不知那谢漓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元凤心有疑虑,稍有犹豫之后便跟着那将领出去了。
来到中军大帐时,一进门便看见谢漓矗立在正中央,背对着元凤这边,贺行止也在一旁站着。看见元凤到来,贺行止首先行了个礼,待元凤走近时,谢漓这才转过身来,双手持着大将军金印朝元凤行礼。
他的神态比前两天恭敬不少,看这姿势,是要双手将金印呈给元凤。
元凤瞥了他一眼,“谢监军这是?”
谢漓低眉垂首,脸上挂着颇为殷勤的笑容:“如今并无证据证明陈王殿下勾结叛军企图谋反,所以这金印理当归还殿下,让殿下重掌三军。”
元凤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示意旁边的侍从替他接过金印。
眼下这情形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元凤绕过谢漓走到案前坐下,抬起眉眼仍旧是和颜悦色:“谢监军都将事情查清楚了?”
“回殿下,都查清楚了。”谢漓连忙点头附和。
元凤又道:“那便说来听听。”
他的目光就落在谢漓身上,而谢漓始终没有抬起头来,这会儿嘴唇张张合合,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似乎是不知从何说起。
看见他这般模样,元凤心中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没好事。
片刻过后,一旁的贺行止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