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上

各位应该挺懵的，说实在我也很吃惊。其实我和老爷子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是被收养的。平日里也不以父子相称，因为老爷子从福利院把我带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八岁了，很多事情已经懂了。这么些年就一直都是老爷子老爷子这么叫着，他也这么听着应着。虽然不是父子，但我对老爷子是绝对的敬重，他对我也是视如己出。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一是老爷子有意隐瞒，二是我对江湖那些恩恩怨怨确实没什么兴趣。老爷子是北方人这我是知道的，从小听他讲北方话，弄得我现在说话多多少少也带点碴子味，也经常有北方的人上门来找。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名气很大，鉴宝识物，挖土淘沙，风水分金，奇门遁甲都有染指。后来年纪大了，就到这南方古玩城开了一家铺子，收养了我。除了不让我下地，其他的都对我倾囊相授。现在行里的人见面尊我一声洛掌柜，都是拜老爷子所赐。所以当他用这张脸和我对视时，我多少有点不自在，但还是要客客气气的，毕竟我是开门做生意的。　　他不知道我此时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一万次了，平静的在我面前吐着烟圈。我心里很清楚，他想我帮他复原石碑上的字。其实对我来说，复原那些字并不难，字迹虽然模糊，但只要找个好的拓碑师傅，有黑白的映衬在拓片上可以看的清楚一些，在结合前后文字的意思逐句解析，可以复原个八九不离十，他们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懂西夏文的人而已。他来和我谈生意的时候，我知道我是躲不掉了，所以我索性开口：“那就先谈谈价格吧。”　　他也很爽快：“尽管开口。”　　我心里还想着青铜爵杯图案的事，于是开口说道：“钱我不会多收，出多少力收多少费。但有些问题我需要事先弄清楚。第一，你和老爷子是什么关系？你应该清楚我说的关系指的是什么。第二，这个图案是什么来头？回答了我的问题可以给你一个八折。”话到最后我指了指信封上的图案。　　我没想到他的回答居然是：“你的问题无可奉告，折扣我无福消受，咱们还是按原价办事比较好。不过如果你可以顺利解开石碑上的字，我或许可以回答你其中一个问题。”说完他居然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好家伙，玩的还是俄罗斯方块。　　说实在的，干我们这行什么人都能遇到，但唯独只有一种人我们拿他没辙，就是像他这样的。用钱拿捏我们，我还没有办法，既不能和钱过不去，还得靠他解开心里的疑惑所以只能受着。之所以要弄清楚青铜爵杯的来头，是和老爷子的归隐有关。去年老爷子就是和这个图案的信封通信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宣布退隐并烧掉了所有来往书信。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他是不是真心想退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事实是他就像是被这个信封逼着退隐的一样。　　话虽如此，但他的回答也在我的意料之内，能把老爷子逼退隐的秘密肯定不是我一嘴就能问出来的，我也不多纠缠，直接说正事：“你回去找一个拓碑师傅，把石碑仔仔细细拓一遍，拓片邮寄到我这里。几天就可以出结果。邮寄拓片的时候记得转账五万，这是卡号。”我递给他一张写了卡号的纸条。价钱我确实有点狮子大开口，因为被拿捏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我得让他肉疼一下。　　他并没有接过纸条，收起手机重重的吸了一大口烟说：“价钱再翻一番，还请洛掌柜亲自随我去一趟BJ。东西邮来寄去的我不放心。”　　听到他的话我吃了一惊，心说现在的人还真是有钱烧的，这随随便便就是六位数的进账。你不心疼钱那我也没必要替你心疼，有钱不赚王八蛋，正好这次就当旅游了，顺道去BJ找个人打听打听老爷子的事。当下应允了下来：“那行吧。时候也不早了，我晚上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出发。”　　“实不相瞒，在来之前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七点的飞机直达BJ。车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他看了看手表，“现在五点，出市区会堵一点，一个半小时赶往机场，半小时登机，时间刚刚好。”说完他已经退到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见我没动他又补充道：“至于生活方面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我又一次感觉自己被拿捏，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虽然心里很窝火，但我的脚已经不听我使唤的往门外走去，可能这就是人民币的力量吧，接下来的行程特别的顺利，就像他计划好的那样。我们成功赶上了飞机，当天晚上的九点到达BJ，我被安排住在一家高档酒店里，入住完成后他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告诉我，明天一早他会来接我去目的地。　　这一天的感受简直是糟透了，就像是被人耍的团团转一样。先是易容术，虽然被我看穿了，但他肯定也没用心乔装，毕竟一张湿纸巾就给抹掉了。接着是吃准了我会跟他来BJ，事先就把票订好了。我现在怀疑那个图案是他故意放出来拿捏我的饵。最让我生气的是在赶往机场途中他在车上的那句“果然还只是个纸上谈兵的角色，没有一点实战经验”。在我们市场里，大伙可是要尊我一声掌柜的，在他眼里我只是个纸上谈兵的。　　其实也确实如此，大家尊我是因为老爷子。我学了老爷子的一身本事，也只是在市场里收收物件鉴鉴古玩，虽然出席过几次古玩鉴赏的大场合，但都是走个过场。说白了就是老爷子不想去我给顶个包，老爷子下地淘土聚风藏水的本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