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当年

当年，自付家经商范围逐渐扩大后，付家两兄弟的名声也逐渐显赫。

付言随后受了官朝与江湖两头最有势力的东主邀请入盟，但谁人不知，无论是入官还是入道，都必定与另一方为敌。

更何况以他和付笙二人的能力与人脉，根本就不需靠向任何人。但不想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后，在漉京城回去的半路上便遭人追杀。

付言虽武艺超群，但为护数十人马，饶是寡不敌众陷入险境。而付笙也便是在那时，替付言挡下了致命一剑。

可他即使杀光了所有敌人，对方也不会就此罢休。

随从无一幸免都已死去，因此他连同车辆物品和尸首都给烧了，唯有他留下半条命磕磕绊绊回了镇子，却从此变成了付笙。

从那之后，他作为付笙，以劫后大伤元气而神志不清，整日装疯卖傻的样子示人，瞒过了付家，瞒过了全镇的人，也就此瞒过了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留下这条命。

自此世人便只知，能武的付言死了，能文的付笙傻了，还有谁会再忌惮付家？

虽然这几年他已经悄悄地将当年的幕后者揪清，但仍有人觊觎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很清楚，那些人要的并不是钱财，因为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抹杀一个会威胁到他们踏上青云之路的人。

付言早在七岁那年，就发现了这湖里的小妖，当时他还特地带着付笙到这里来看，却不想害他落了水，之后便再也没来过了。

虽不想与妖魔共商，可他答应过付笙，要保护好璃荷镇，保护付家。

更何况这只妖，似乎还等着他去救呢。

“也罢也罢，我不管你到底是谁，快点救我出去便是。我若被那道士灭了，你就自己保璃荷吧！”

她听了那人说了许多，再傻也该清楚了。

那人不就是担心会有人要害了璃荷镇么，只要她出去了，恢复了被压制的法力，一切都好说。

“那你到底想了什么法子救我？你可知道湖底的镇妖石可是云浮山的东西。”

她看他的眼神落在水面上，似乎心中大有计谋，却不料那人随后嘴角轻挑，扬了扬眉说：“镇妖石是给你这妖的，这么多年了竟还不知道，真笨。”

“嘿！你……”

她一句恼羞之言还未脱口，便只听得“哗啦”一声顿时水花四溅，那人从湖中央的桥上跳下，没等的及她回过神，便往湖底快速游去。

“你才笨！”

她被付言这一举动气得直跺脚。

可转念一想，原来他每次故意到这里投湖是为了探镇妖石阵法的。

这样想着，她竟觉得有些开心。

“哎！可是你水性并不好啊！”

无奈人已入水，她叹了口气，也便只好跟随其后。

镇妖石一共三块分立于璃荷湖底，只要将其都拔出了法位，法术便会消失。

可当初那老头打入的石头又哪是那么好弄了去的？

只见那人似乎因为多次投湖探出了门道，很快就找到了镇妖石的方位，可一旦接近石头后，却没了多少拔的力气。他口中鲜气不多，不一时便显吃力。

见他快要气尽，想要帮他却又在快到那人身边时，反被镇妖石发出的法术似一块无形的屏障阻挡而无法再前。

她动用了全身的法力，想要冲过去，却无奈仍破不了。

看着他的衣袍和墨发在中水中漂浮，她心中竟有股莫名的情愫在流淌。

“付言！姑奶奶我不要你帮我了，你快上去！”

正当她以为那人要放弃时，那人竟趁着最后一丝气力用尽前，将镇妖石给拔了去。

只见石头一离了法位便没了法力，环绕石身周围的金光也渐渐消逝，变得与普通石头无异。

那人其实水性并不好，痴傻投湖是假，但落水昏迷是真。

双眼迷离间，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里他只觉双唇碰触之间，口中顿时少了些窒息般的感受。随后身子一轻，便慢慢地往水面浮去。

她用法术将他托起，也蔽了四周的水，然后将他往璃荷湖桥岸边带去。

由于镇妖石已散去一部分法力，她已能显了正常的身形浮在水面上，唯独身子仍离不了水，于是她只好将那人半个身子搁在了水边。

“喂，快醒醒！真不知是谁救谁呢！你若就这么死了，师祖定会怪是我害的人了。”

她摇了摇他，可却毫无反应。

本想施法给他逼水顺气，却不想那些付家的下人们发现自家的公子又不见，已经找到这边来。

无奈她不能出了水，只好转身入了水底。

“二少爷在那！”

“……鱼！快看！是那条头上有红点的白鲤！”

匆忙赶来的家丁看到还未游远的她，吓得大叫连连，于是几个下人连拖带拽地，赶紧抬起了自家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