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压在最下面的是有一本笔记,封面写着高二七班——陆淮。
随手翻了几页,都是陆淮对自己定制的一系列计划和目标,完成一项就在前面打一个红色的勾,陆淮的字很好看,强劲有力,行云流水,在班级里,陆淮不管做什么都是做的最好的那个,都是各门老师的得意门生。
童温翻到最后一页,第一行写着两个字,目标,第二行也写着两个字,两个字前面也被打上了一个红勾。
——童温
公墓几乎没什么人,季节变幻的很快,一眨眼秋天就过完了,再过没几天就要冬至了,他和陆淮已经分手了三个月有余了,童温把鲜花摆好,再把其他的东西陈列好。
童温裹紧身上的外套,把身子站的笔挺:“阿姨,还记我吗?我是童温,好久都没来看您了,我胆儿小,不敢来这,您千万别怪我,陆淮告诉过您了吧,我和他在一起了吧,您别生气,我和他一起长大,有感情也是自然的,他现在很厉害,能赚钱了,有名气了,给您长了不少脸,您要是还在的话,肯定高兴。”
童温说到这就停了,他不太会煽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话来了干脆,直接奔入主题:“其实这次我是有事的,我和他分开了,分开三个多月了,我很想他,我这人脾气不好,说话就是这样的,可我不是故意的,阿姨,您就劝劝他,就托个梦,就说童温很好,让他赶紧回家吧。”
童温说着抹了抹眼泪,一哭他就止不住了,哭了好半天才停下。
童温记得陆淮都是一大早就的公墓,所以也按照那个时间点去,他坐等右等都没到,还得赶回去画画,半个月前答应了编辑,今天晚上之前要完成最后几页的,编辑已经发了好几条短信问他进度了,童温不得不下山。
他没开山,在山脚准备打车的时候,在斜对面看见了一辆眼熟的红色法拉利。
身上下来的又是陆淮,然后下一秒从另一边下来的就是那天他口中所说的客户,头上还很骚包的染了一头白。
两个人靠在车前不知道说什么,白发客户靠过去理着陆淮的领带。
童温瞪大眼,心里念着,推开,推开,快推开!
但是陆淮没推开。
童温在本子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时,突然有什么就崩塌了。
十七岁的陆淮在本子上写下了童温的名字,那是他一直追求的目标。
哪怕打了红勾,也是可望不可即的。
童温突然发现,面子这些都在这个时刻派不上用场了,因为他的脚下跟粘了胶水一样,动都动不了。
郑远顷瞄到了什么,说:“我好像看到你那位前男友了。”
陆淮下意识转头,原本童温站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走了,我看他站的那个地方有辆车,白色,车牌尾号是什么7K,认识吧,应该不是绑票吧。”
那是宁然的。
陆淮说:“那是他朋友的,没事。”
郑远顷拍了下陆淮的胸膛:“这样就行了,下次小心点,别再伤了手。”
“谢谢。”
陆淮昨天在工地,不小心被玻璃划上了手,所以才让郑远顷帮忙整理领带的,本来今天让助理送来的,助理家里有事,出门打车的时候正好遇到郑远顷。
郑远顷想起什么,又问:“对了,我之前就想问你的,你这前男友,他成年了吗?“
陆淮不奇怪这个问题,因为郑远顷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了:“二十五了。”
郑远顷点点头:“看起来挺小的,不过这也是优势,以后老了也不出年纪。”
陆淮没说话。
郑远顷又说:“挺想会会他的,欣赏一下他有什么人格魅力,让你喜欢他啊。”
陆淮撇着他:“别招他,他好哭。”
上山的时候,郑远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和上次比,他好像瘦了一大截。”
陆淮手指蜷缩了下,淡淡的嗯了声。
回去的时候,童温无神的看着窗外。
宁然担心的问:“温温,没事吧?”
童温喃喃道:“你不是说,他们没什么吗?”
宁然也看见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硬凹道:“这也不能证明啊什么,对不对,就是打个领结而已。”
童温的脑袋是空的,又好像跟幻灯片一样重复着放着刚才的那一幕:“他都带那个白头发的来见他妈妈了,我都没见过几次,领带也都是我给他打的,虽然有时候我比较懒,早上起不来。”
他让陆淮伤心,可陆淮现在也在伤他的心。
宁然开着车,迅速的在他脸上扫了几眼,没哭,他要是哭了,宁然倒是还安心点,没哭实在是反常:“你别多想,真的,哪儿能这么快,你们才刚分开多久啊。”
童温把额头抵在车窗上,心中不停的涌着得透不过气来的沉闷与无力,垂眸低声失落道:“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