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以前最看不上的就是白衬衫了，还说过白衬衫是最单调的，一点也不适合他。然而这两年来的照片上，他好像一直穿着白衬衫。哪怕是冬天，也是在外面套上羽绒服，里面依旧还是一件白衬衫。”

林子瑜伤感极了，“他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明明就两年，就只有这两年，我养了20多年的宝贝儿子，在短短两年时间就变得有些陌生了。”

明明她的宝贝儿子曾是那么一个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纨绔公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温儒尔雅的有为青年了？

她并没有觉得如今的沈行之有什么的好的，因为他眉目间是抹不去的沧桑，而曾经的他，只有洒脱和自由，他向来无拘无束，如一阵风，无忧无虑。

有沈家林家都依着他的缘故，也有他性子不受拘束，他向来自由。

而如今她的儿子就好像笼中的鸟，失去自由，也失去活力。

沈昂依旧无言，抱着爱人，为爱人擦去眼泪。

＊

这一天，沈行之醒来得比陈文轩早，但是他没有去厨房做早饭，而是下楼去李叔那里买了几个包子带回他们的屋子里。

回来后他就坐在沙发上，电视也没打开，就这么一直坐着。

陈文轩出自己的房间，看到餐桌上的几个包子，也没说什么，拿起包子就要开门离去。

“文轩，你不和我说一声吗？”

在陈文轩离开前，沈行之才开口。

“说什么？”

陈文轩面上没有一丝变化，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他的鞋。

“你今天休息，难道不打算陪陪我吗？”

沈行之站起身，看向站在门口处换鞋的陈文轩。

“有什么好陪的，”陈文轩换好鞋后，直起身，淡淡道，“你一个男人，有什么好需要我陪你的地方？”

沈行之听着陈文轩的话，气极反笑，“我一个男人，却整日和家庭妇女一样，为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而你作为爱人，休息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陪我？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我连爱人的陪伴都不能拥有了？”

“你也可以不做这些事。而且，我有事，不能陪你。”

“你有事？”沈行之眯了眯眼，话语中充满了戾气，“你有什么事？”

“你不必知道。”

“哈，”沈行之自嘲一声，“可我偏偏就知道了，而且早在去年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今天，是方砚州的忌日，而你，过会儿要去花店拿一束白色桔梗，然后到他的墓碑前，陪上他整整一天。”

“沈行之！”陈文轩的神色终于有所变化，他不再淡然，而是充满了恼怒，“你跟踪我。”

“对啊，”沈行之坦然承认，“去年的今天，从你离开家门起，我就一直跟你。”

“你以为你一直瞒着我，我就不知道方砚州的存在？你床头柜上的相框，你生病或者醉酒时的梦话，想不知道都难。你虽只字未提，但是生活中的细节无一不是在透露着他的存在。”

沈行之走到陈文轩面前，而陈文轩隔着镜片都能看到沈行之眼底的猩红，可见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