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
准了先帝归天的这个时机。
而现在,那些青头反贼也快打了过来。
赵丞相已经累得两天都没睡好觉了。
朝中一应大臣,都被先帝筛了一遍,只留下二十几个人。
他们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里惹到了先帝,一个不好脑袋就得和身子分家。
朝中缺人,这些大臣见先帝归天了,原本摆烂的心思又歇了下去,每日加班加点处理政务,堆到赵丞相头上,他累得都快腰间盘突出了。
如果先帝还在,倒不用担心打仗的事,但对于这位长公主……
赵丞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是他主动吹嘘魏瑛有龙气护体,但赵丞相心里门儿清。
长公主再如何,也是血肉之躯,万一发生了什么不测……
赵丞相不敢再想,定了定心神:“别急,应该在路上了。”
当时魏瑛可是说得好好的,要回来参加登基大典,可他们苦等了十日,也没见到一点儿消息。
礼部尚书跳了起来:“到底还来不来!不来我就要回家了!”
比这更为糟糕的,是前线传来消息,那些叛贼打下了西京,只待稍加休整,便要剑指东京了!
礼部尚书只想回家收拾细软带着老婆孩子跑路。
本来登基大典这事儿,他就是被拉过来暂时顶上的,谁是皇帝他根本不关心,只要是个姓魏的就行了。
要不是赵丞相一直拖着他,他老早就跑了,谁不知道这支叛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们就是靠着以战养战,才能发展得如此迅猛,眼下便要进入东京,当一当这天下的主人了!
两人正唉声叹气时,宫侍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赵丞相!赵丞相!”
“快去通知百官!长公主殿下回来了!”
两人俱是一惊,赵丞相反应过来,拽着礼部尚书的衣领就往外走。
“欸欸欸你先放手!这天都黑了还登什么基,还是等明天……”
赵丞相回头瞪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
你小子,别想着给我跑了!
礼部尚书翻了个白眼,认命地被他拖着走了。
寂静的东京城内,又突然热闹了起来。
几十户人家点亮了灯笼,有人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着急忙慌地给自己穿好大红官服。
礼部尚书被拽到文德殿的广场前,指着天上闪烁的星星质问道:“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在这个时候举行登基大典?”
“那就拿灯笼来!殿下的龙袍拿过来没有?!”赵丞相抬起眼皮,推了他一把,厉声道。
礼部尚书被推得一个趔趄:“现在也不是吉时……”
“叛贼就要打过来了!你还管什么吉时不吉时的!”
赵丞相气不打一处来。
东京城内没有皇帝,是等着叛贼直接过来登基吗?
那些叛贼没什么文化,眼中只有利益,只知道拿世家大户开刀。
这东京城内除了皇帝,谁最富有?那不就是他们这些朝臣吗!
“叛贼首领叫牛富贵,你还记得吗?他是怎么大肆敛财的?又是怎么欺压百姓的?”
“你说落到这种人的手里,不死也要扒层皮,不如跑了算了!现在殿下回来了,殿下手中有虎符,我们还有得打!”
“你真的想跑吗?想看你辛苦准备的登基大典,是为了迎接牛富贵吗?!”
“你跑得了,东京城几十万百姓跑得了吗?!”
赵丞相发泄完,又踹了一脚愣神的宫侍:“拿灯笼过来!”
礼部尚书扒上他的手,叫得像是天明时的公鸡:“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准备!”
漆黑一片的宫城瞬间被点亮,一盏盏灯笼随着人流涌动,被挂在了文德殿的广场前。
礼部尚书理了理衣冠,准备好迎接福嘉长公主的到来。
魏瑛快马加鞭,一路畅通,骑行到了宫门前。
她瞧了瞧灯火通明的文德殿,笑了笑:“赶上了。”
朝臣们望见她的身影,稀稀拉拉地跪了下去。
赵丞相伏在地上,用口型示意宫侍:龙袍呢?
宫侍摇了摇头。
魏瑛骑着高头大马,转悠到他们面前,看见这一番动作,仰天大笑。
“不用了,就这样吧!”
她尚且穿着那一身破破烂烂的甲胄,鳞甲的寒光与灯笼的暖色交相辉映。
魏瑛翻身下马,将马鞍上的人头取下,抛了出去。
朝臣们顿时一惊。
那人头骨碌碌滚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龙椅前。
礼部尚书正对着龙椅,捧着圣旨,悄悄往下瞥了一眼,正巧对上那死不瞑目的人头的眼睛。
他惊骇不已,闭上眼睛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