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出轨”
在蔚沅镇待了三天,期间与守城的将士攀谈了一下,得到的信息与小二的话所差无几,还与喀蔼的人交换了琥珀与药材,也算是象征性的获得了第一批材料。
而后几人便返回了中澧。
来不及休息,范问拿出一大沓书信递给何芝柳,说他已经按照吩咐给汤平安回了信,不过他没说的是他将何芝柳的原话美化了一番。
离家不到十天,何芝柳惊讶怎会有这——么多书信,厚如册子,比好些人一年的都多。
何芝柳一封封细看,竟是一天寄出好几封,好在驿站小吏承过汤家的情,否则写好的书信迟迟到不了何芝柳手里,汤平安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每封信开头都一样——柳儿,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傻不傻,不说临近这几天,就说离开的第一天,问何时归家是不是太荒唐了些。
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需要书信说道的事,看下来,无非是生活中的琐事,譬如他去找包包做了新的点心,专门寄给柳儿吃;再如白芷的脂粉有人用了脸上起红疙瘩,闹着要白芷赔好多银子;还有毛毛叔寄来的花种子发了很高的芽,可上面老有小虫子吃叶子,毛毛叔太坏,没有告诉他怎么才能彻底消灭虫子……
噼里啪啦一堆,一件事一封信,其上语言通顺,有改动痕迹,想是汤隆或何芝书帮着阅改的。
不过到了后面,书信内容渐渐变短,语气也不再雀跃,不再流畅,反反复复提及“想柳儿”“以后不分开”类似的话,多半这时候的汤平安已经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何论管书信写成了什么样。
先前忙着还不觉得,而今空下来,何芝柳还真的有些想汤平安了,尤其是见到这些书信,看到这些话,思念犹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想不到一年多的相伴有这么神奇的效力。
但她……竟莫名享受心脏处传来的酸酸疼疼,享受日渐生根的牵挂与被牵挂,以往只有何芝书能牵动她的情绪,现在多了一个汤平安,感觉还不赖!
中澧这边若想用玉器发家可能性低,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姚掌柜研究如何让琥珀发挥最大作用,如何更受客人的欢迎,至于铺子,就这么开着吧,左右花不了多少银子,况且店里成色手艺皆不错的玉器还是有少部分不是那么富足的人光顾的。
汤慈交代了一些事情,与何芝柳踏上了回家的路。
来时匆匆,时光如逝,归时心切,却觉光阴如年。
没有提前告知家里回来的具体时候,何芝柳也是存了给汤平安一个惊喜的心思,却不料惊倒是惊,喜也是喜,“惊”的是何芝柳,乃惊吓惊讶,“喜”的是汤平安,乃欢喜喜庆,哪有半分书信里的茶饭不思。
难怪从一进府开始所有人见着她都躲躲闪闪,就连翠桃都好几次欲言又止,现在想来那无法直视的眼神里满含的皆是怜悯与节哀。
不怪他们,若换成她自己,或许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同情自己。
莲池边的小园子里,汤平安双眼蒙上白布,头微微扬起,似乎这样就能透过璀璨的日光看清前方,双手张开,随着一小步一小步挪动的步子慢慢挥了挥,嘴里说着:“小,表妹,看到,你了,啊,抓抓住,小表妹,哪里呀?”
而杨思珈好似很享受与汤平安捉迷藏,捂着嘴笑个不停,期间调皮的从后面伸出手指戳上汤平安的脸颊,然后咯咯咯的发出银铃般笑声跑开,让汤平安抓了个空。
熟稔的绝不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
“表哥,这里,回头。”杨思珈站在绽开的海棠花前,一颦一笑好不美丽,让海棠都不禁暗了颜色,“这里这里,表哥今日还没抓到我呢,不能习字了哦。”
“嗯……”汤平安听话的一个回身,无奈动作过大,错过了实际方向,“能,抓住,小表妹,不动,抓住,写字,好多好多,不动,动,不能。”
“表哥欺负人,哪有站着不动的。”即便汤平安看不见,杨思珈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步两步跳到汤平安身后,一声“嘿”吓得汤平安抖了抖,“我偏要动。”
该怎么说呢?
其乐融融?
眼笑眉舒?
听着悦耳的笑声,笨拙的自我鼓励,何芝柳觉得讽刺至极,白芷的眼光怎就那么毒!
以往听说谁家少爷在府里和丫鬟嬉戏打闹的场景没想到今日竟在自己跟前上演,有生之年能看到也算不枉当初听家长里短的那么一点点好奇。
“大少奶奶……”翠桃随着何芝柳站在走廊柱子后,心疼的说不出安慰的话,咬牙切齿的狠狠盯着杨思珈,恨不得隔着距离用“气”将人杀了,“要不……”
“不用。”何芝柳抢先说道,“让他玩吧,挺高兴的,我不在的时候有个人这么陪着他,我……该欣慰才是。”
比起茶不思饭不想,比起瘦了病了,这种情况的确值得欣慰,可偏偏她心里生出的是委屈和负气,强自打起的精神不过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