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已成
天边落下的雨滴滑过青绿的叶片,而后吹落在地,哗然大雨已过,出楚清潋睡得并不安稳,中途迷迷糊糊醒过,只觉得腰间的伤口疼,楚承怜这几日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
翌日
三刻方过,楚承怜伸手握着他有些冰凉的手,替他取暖。
他低头哈了一口热气,随后搓了搓他的手,手心贴着手背的触感让他从睡梦之中醒来,他身上的银针上一次便已经拔了,只是伤口看着还有些严重。
楚清潋半撑着坐了起来,楚承怜坐在他后边,充当靠背。
楚承怜见他醒了,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微凉的体温自手背传来,前夜的烧热已经退了,这才安下了心。
楚清潋愣愣地看他,良久才回过神来喊他,“师兄。”
“嗯,伤口疼么?”楚承怜转身替他倒了杯温水,递在他手边。
楚清潋摇摇头,没有讲话,眼前时不时浮现出的画面还是叫他有些后怕,他伸手握住楚承怜的手,桃花眼眼布着一层水雾,因久睡而泛起的湿红还未退散,因而瞧着有些惹人遐想。
楚承怜见他不说话有些担心,旋即唤他,“清潋?”
楚清潋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空了的白玉的杯盏,道:“我想沐浴。”
楚承怜点头应声,想松开手去吩咐店家准备,可楚清潋却紧拉着不放。
他无奈地笑着轻叹,“清潋。”
“嗯。”
“不松开么?”
楚清潋闻言看他,原本半靠在他怀中的姿势换了换,扭头看他。
他睁着湿漉漉的双眸看他,微敛神色,不满地蹙了蹙眉,哑着声问:“师兄不陪我吗?”
“你乖,我一会便回来,别担心,这里很安全。”
楚清潋犹豫着松开了手,低头不答,似是默认。
楚承怜将当时捡回的玉佩塞回他的手中,玉佩在他怀中微微发着光亮,让他躁动不安的心都平静了许多。
“拿着它,你便知道我在何处,我不走。”
楚清潋听了这话才点了点头,楚承怜轻拍他的手背,拿过空了的白玉杯,放在桌上。随后出了里间。
楚承怜的确未曾骗他,吩咐了店家帮忙备水后便回了里屋。
回来时,他手中端着盆半文的热水,放下后将帕子浸湿,替楚清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楚清潋任由他动作,待他停了手才低头看了几眼伤口,伤口包着绷带,圈了好几层,却还是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他抬手碰了碰,还未触上便被楚承怜拉住了手,“别碰伤口。”
楚清潋听话地点点头,不久,店家便差人送了热水上来,木桶内的水温热正宜,飘着袅袅雾气,他本想自己来,可一动腰间的伤口便止不住地疼。
楚清潋半撑着身子,略长的乌发因跌坐而垂了几缕在胸前,唇色还有些白,楚承怜倾身,两只手顺势将人打横抱起,楚清潋一时半刻也动不了,只好将手圈在他的颈上。
楚承怜偏头看他,这人面色微红,耳根更不必说,亦是红得一塌糊涂。
他微凉的指尖碰着温热的后颈,乌发半垂,与楚承怜半披在肩的长发交绕缱绻,楚清潋身子不重,在暮山雪时,他便爱粘着他,这是小时便改不了的喜欢,习惯。
在门中,楚承怜练剑,他便跟着练剑,他受罚,他便哭闹着央求楚怜辞将处罚作罢,他修习功课,他便也陪在他身旁粘着不肯走,哪怕凶他骂他他也只是红着眼站在原地,小的时候这样的事他做过不少,让他抱着吃饭,抱着睡觉,抱着洗澡。
分明是一样的事,可现下却有了些不同的感觉。
他微缩着身子,圆润的玉足蜷起,有些不自然,可偏偏这人感觉不到一般,抱着走了几步才将他平平稳稳地放在木椅一侧。
楚清潋捏着袖角,脸上泛起了几分红晕,楚承怜则在他身后站立,伸手替他挽着青丝。
楚承怜咬着青绿的发带,那双修长的手在他的发间不时穿插,五指在他柔顺的发上游荡不休,及腰的发被高高挽起,他取下咬着的发带,系上后才松开了手。
“好了。”
楚清潋点着头,正想起身便被拦住,楚清潋瞧见他朝自己伸手,连忙制住了他,两手交握之间,楚清潋开了口:“我,我能走得动……”
他避过了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权当应允,“你身子不方便,我替你洗吧。”
楚清潋面色泛红,轻咬着唇,楚承怜见他耳根都红了,伸手触上他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尖擦过滑嫩的脸颊,一阵酥麻。
“清潋,你脸红了。”
楚清潋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不敢抬头看他。
楚承怜轻笑一声,手向下滑去,捏了捏他的耳朵,楚清潋抬头含羞带怒地乜了他一眼。
楚承怜一愣,随后收回了手,哄道:“好了,不恼你了。